于是,走在她身后的玉藻前能看到的,就是她纠结到了极点的步态。她的步伐确实迈得很大,但每走一步都要停顿上那么一会儿,以至于显得她僵硬无比。玉藻前没法看到她的脸,但也能想象出她此刻同步调一样纠结的表情。
他掩面轻笑了一声。
“你在害怕吗?”他笑问道。
“害怕?好像是有一点……”青之川僵硬地扭过脖子,强行挤出了一个于动作一样僵硬的笑容,“不知道怎么的,总有一股野性直觉让我千万不要靠近众合地狱。”
“野性直觉?”
这词玉藻前倒还是第一次听到。
青之川用力点头,极小声地嘟哝道:“有的时候直觉这种东西还是应该要相信一下的。”
玉藻前止住笑意,没有再说什么了。前进或是停留,这是青之川应做出的抉择,玉藻前没有兴趣也没有权利去干涉。
保持着僵硬可笑的纠结步态,青之川里众合地狱越来越近。此刻的血腥味已经浓重到几近浑浊的地步了,如果不用什么东西挡在呼吸道前,大概只吸入一口空气就能反胃到呕吐了。
白泽先生现在面色青白双目充血的姿态就是没有做好防护工作而被众合地狱的空气毒害的最好例子。
鬼灯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弧度,白泽知道他在想什么——鬼灯一定是在嘲笑此刻他的这幅可笑模样!
白泽多少有些不快,不由得暗搓搓地思量着等到离开众合地狱后如何“报复”鬼灯的招式。
突如其来的风将血味吹散,同时也吹乱了白泽的思绪。血气被风冲淡,萦绕在胸口的恶心感也骤然消失了不少,白泽甚至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
白泽感激地看着扑棱起这阵微风的鸦天狗狱卒,眼泪汪汪。鸦天狗被他这幅模样吓到了,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
鬼灯出声唤他,问道:“你不在自己的岗位工作,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听到鬼灯的声音,鸦天狗一下子回过了。他朝鬼灯鞠了一躬,有些着急地说道:“报告鬼灯大人,我们找到了巨兽,现在源义经大人与黑白童子正在努力牵制着巨兽的行动,望鬼灯大人速速前去支援!”
“黑白童子吗?”鬼灯沉吟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按说有这两人在,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但那巨兽的敏捷度和难以预测的攻击套路不容小觑。黑童子和白童子尚且年幼,来地狱的时间也不长,如果不能迅速击杀巨兽的话,时间一长肯定会出差错。不过若是鬼使黑和鬼使白兄弟在的话,倒也不用太过担心了。
仿佛读懂了鬼灯的心事一般,鸦天狗补充道:“鬼使黑大人和鬼使白大人此刻正在现世引领地上的亡魂,一时半刻没办法回来。”
鬼灯将狼牙棒扛在肩膀上,眼里暗露凶光,气势全开。鸦天狗觉得自己的羽毛都被震落了几根。
“巨兽在哪儿?”
“请……请跟我来!”
在鸦天狗的带领下,众人朝着与众合地狱相反的方向奔去。压抑感消失,青之川感觉轻盈了不少。
还未及见到巨兽的身影,黑童子略微有些诡异渗人的笑声就先一步传来了。
黑童子发出这种笑声,八成大事不好。鬼灯加快了速度。
巨兽匍匐在河川旁,一条腿已经被黑童子斩断,黑血从断口不停流出,不知为何竟散发着恶臭。不过断去一足对于巨兽来说好像不是什么大问题。先前玉藻前的狐火所造成的烧伤还未彻底痊愈,巨兽大抵是在林中行走过了,烧焦的部分开裂得非常厉害,鲜红血肉暴露在空气中。
青之川忽然察觉到巨兽的体表皮肤居然是凹凸不平的,还满是沟壑,有许多肉瘤突出。之前交战时巨兽都处于高速移动的状态,好容易停下了又有一目连的风盾影响视线,恰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