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听到他长吁了一口气,疲惫地说道:“很放松,却好像丢失了什么一样,空落落的。”
“怎么个空法?”
“卸下了多年的包袱,终于可以不再背了,可以好好休息,再也不用背着包袱睡觉了……”
罗明月扶了下眼镜,观察他的表情,“是不是像结束了一场长跑?”
傅侑林极力稳住声音的平稳:“比这更累,想哭哭不出来的压抑感,终于解脱了。”
“有什么想说的吗?”她继续引导。
“太多了,”他喃喃自语,“太多了……”
“让你这么多年放不下的原因,就是因为没能救她吗?”
他捧住自己的脸,强忍着心里的酸楚,“是我引来了那些人……”
罗明月没再问,他迟疑着,说话异常艰难:“我争强好胜,一定要赢比赛,引得他们过来报复。他们对若兰下手,我没能阻止他们……”
“如果不是我一定要赢,那些人不会记恨,他们不会来报复我,若兰是被我害了。那些人想对付的是我,她只是被我拖累了,她这辈子再没希望了,我对不住她……”
他压抑着心中的痛苦,狠狠蹙起眉心,他在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却怎么也抵挡不了一层又一层酸楚。浓重的鼻音,颤动的苍白的嘴唇,缓缓道:“她一直喊救命,一直喊,喊我救她。她说只要他们放了我,她做什么都可以,那是噩梦,是一辈子的噩梦。她拼命求救,那些混蛋还想杀了她……”
他的声音嘶哑地哽住了,无声地沉默。
微凉抱住了他,轻拍他的背,一个男人看到自己女朋友经历的那些事,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对他来说活着才是煎熬,宁可他受那些痛苦也比良心的谴责好些,一年又一年,愧疚自责积压在心里,变成了畸形的毒瘤,侵害着他的身心。
他稍稍缓过来,艰难地继续说道:“我自认为学过防身的功夫,认为带她跑没问题,我始终没有放弃希望。可他们人太多了,有备而来,偷袭了我……”
他再一次哽咽住,“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只能看着,他们扬言要废了我,要我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