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微凉干脆也学着他的模样，静静地与他注视，在他的瞳仁里看到映照出的一个小小的她。

半天无话，他先靠近，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唇，温热馥郁，像细腻的布丁一般有弹性。

她唇一弯就想起来，傅侑林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捏住了她的脸，再次覆上她的唇。

“你连澡都洗了，我还没洗脸刷牙呢。”

“我洗的是冷水澡，形势所迫。”

“……”

白他一眼，谁勉强你形势所迫了，还不是自找的。等她洗完澡他还是躺那里不动，她过去从背后搂住他。

室内的温度逐渐上升，气息勾缠，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意乱情迷之际，她不由自主伸出手掌，覆在他热烫的胸膛上。

傅侑林松开了她，平淡无波地端详着，看她微微喘气，调整好呼吸。眸光冷静，双唇紧抿，带了一分审视和研判，仿佛刚才的旖旎只是她一厢情愿，试探她而已。

这样的试探让她很是不舒服，两个人说开后，反而没以前轻松，总会带着些探究和疑惑、不确定。他的心里比她更压抑，她知道，所以微凉什么都没说，垂了垂眼帘，起来换衣服。

寺庙里上午人就很挤，弘一法师开课，吸引了众多香客。逛来逛去的，没现什么特别的景致，倒是有一处许多人排队在等，表情虔诚。

微凉叫住一个打算去排队的香客，一问之下才知道那些人都在等“送子水”，也就是白龙寺有名的求子良方。寺庙靠求子闻名，来的人都是冲着生儿子的，所谓的“送子水”身价自然是水涨船高。价格两千起步，还不是有钱就有，限量供应。

她瞅了瞅那一长条队伍，摇摇头，“连这样的话都信，买瓶水回去就能生儿子，还要医院干什么。人要是疯狂起来，真是愚昧的可怕。”

“久病难愈，心里的症结医院治不了，求拜佛会让他们更相信要的东西就快来了。信仰这种东西，谁说的清。”

她睇他，“这钱这么好赚，比我们辛辛苦苦为公司赚钱来得容易多了。什么圣水啊仙水啊，我看就是自来水，因为在寺庙里就变得价值不菲了，有了仙气。”

“那是，那块功德碑看见了吗，”傅侑林挑眉，“上面不也有你们季氏的名字，老太太如此虔诚信佛，你敢当她的面再说一次。”

“那个啊，不光我们吧，捐东西的人多了去了，”她想起昨天看到的化孽池，眸光轻轻闪动，抿一下唇，“就当做公益做慈善了，说到底也是心理作用，信仰嘛。季氏捐的不多，和功德碑上其他人比，差远了。”

他们俩没啥目的性，既不想听课也不想求什么东西，闲散的就当在旅游景点逛逛。往前走就到了“姻缘树”，那里香火鼎盛，中间有一棵很大的树木，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红绸，旁边用围栏围了起来。

微凉上去大概看了看，上面写得无非是“希望他也爱我”，“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等等情话，还有诅咒的，咒别人早点分开的，骂前任的，什么样的话都有。一颗姻缘树，承载了多少人的念想，稀古怪的话看了就想笑。

“走，我们也去挂一个，”他提议。

“才不高兴，太傻了，”她连连摇头，“每天这么多人留言，月老忙都忙不过来，论坛帖还有管理员清理呢，这棵树承受着不该承受的重量。”

“月老当然没那么多时间管每个人，不过我们有必要提醒他，及时纠正错误。”傅侑林见她一脸疑惑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他该一开始就让我们相遇，而不要走这么多的弯路，好在现在矫正过来了，翻个牌子谢谢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