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晨晓像是想到了什么,压低嗓音,“今天他才不会来。”
微凉怪地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他爸爸在这,诶,我小姨夫和他是死对头,知道他在这,我表哥才不会过来。”
她眉心轻跳,院子里原来不止她和老爷子啊,昨天怎么没见有其他人。
“我那个表哥,对谁都彬彬有礼,偏偏就是和他父亲,命里犯冲。”蓝晨晓一副不解的样子,“从我有记忆开始,他就没少挨他父亲的打,一点点小事就大雷霆。傅家兄弟姐妹多,沾亲带故的更加不用说,他跟谁都客客气气的,就只和他父亲过不去。唉,讲到底还是小姨夫太花心了,又强势。”
“傅家的家主还打人?”她疑惑地问:“他动手家里人不劝吗?”
“劝啊,小姨夫说一不二,谁也不敢忤逆他,唯独我表哥。你别看他平时斯斯文文的,拗起来脾气可倔了。小时候他不小心打坏了家里的一尊玉雕,姨夫让他道歉就行,他偏不说。那天打完了晚上他烧,姨妈哭得可伤心了,劝他以后不要和姨夫顶撞。”
蓝晨晓忧愁地皱皱眉,无奈一笑,“我很久很久没听见傅侑林唤他爸爸了。那个,一会要是姨夫对你态度不好,你可千万别放心上,都是他们父子之间的问题。但凡是我表哥的事情,都是鸡蛋里头挑骨头。”
“你是提前听说消息了,特意来提醒我的,”季微凉淡淡一笑,“还是你表哥让你来的?”
“错了,全错,”她秘兮兮地摇摇手指,“是他妈妈特意让我来的,怕你被姨夫吓跑了。”
她怔一下,“傅夫人也在?”
“没有,我姨夫那个人,你该听说的吧,花名在外,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一般我姨妈不会和他同框。他们之间也不吵架,我姨妈修养很好的。”
季微凉会心地笑了笑,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有哪个女子天生就大度的。若不是必须修养好,谁愿意端着大房太太的架子装大度。
“赌,你逛过院子没有,我带你到处走走,”蓝晨晓溜须拍马,“顺便你也教我几招啊,我好把兄弟姐妹的钱全部赢回来。你不知道我多惨,每年过年都是输的最多的一个。”
等微凉梳洗完毕,她主动挽上臂弯,边说边笑。逛了好一会佣人过来找她,两人暂时分开。
天气很好,阳光明晃晃地照耀整个小院落,古典优雅,却是个陌生且拘谨的地方。还不如她在戏院的小房间,亲近自在。
仰头看院子上面的天空,好像被圈了一个圈,将人禁锢在这四方之地,束缚不得自由。
也不知傅侑林在忙什么,今天会不会回来。她忽然很同情傅夫人,华丽的牢笼,终日等着盼着丈夫归来,她若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可能还不如她。
慢慢踱回房间,一开门就闻到了清幽淡雅的香气,白白的花朵开得正盛。瓶子里插了两支,正是昨天她看见的兰花。花苞十分新鲜,香气袭人,很明显是刚刚才有人折下来。
“晨晓?”她滞住身形,视线朝房间里扫。
脖子后面一热,熨烫的呼吸喷在她的后颈上。熟悉的清冽的烟草味包围了她,双臂紧紧地从身后箍住她的腰,悄无声息地携着灼热的温度。
“侑林,”季微凉喜上心头,舒展开眉眼。
傅侑林毫不犹豫按住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对上她的眉眼,一把搂她入怀,以唇相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