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是亲眼看到浅羽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话,她铁定会把眼前这个男人当成是她的浅羽,就算他说一百个不是,她也绝计不会信的。
舞冬末看着他热泪盈眶,一时之间情绪完全无法平复下来。
齐藤英树则半挑起一边的眉,冷冷地睇着她,忍不住提醒道:”我不是浅羽,弟妹。”
”我知道,可是你们真的太像了。”话一出口,泪就跟着掉下来。”对不起,我只是有点难过,不,是很难过,真的对不起……”
昨天,当她来到日本,亲眼看见前阵子还跟她有说有笑的浅羽,此刻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时,那泪也是一发不可收拾。
已经知道的事实,跟亲眼见到的感觉毕竟还是不一样,想到本来好好的浅羽,老爱对她笑的浅羽,温柔又聪明的浅羽,如今只能静静地躺在那里,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她就好难受好难受。
”你不必跟我说对不起。”是他们齐藤家该跟她说对不起。齐藤英树的眸光一黯,淡道:”浅羽如果知道你这么爱他,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嗯。”舞冬末点点头又点点头,冲着他一笑,伸手抹去泪,再度振奋了起来。”我也相信他一定会醒过来的,只要我舞冬末出马,一定搞得定的。”
第四章
二月底了,没想到京都今天还飘起了雪。
院内的千年梅树开出绝美的花,在飘着雪的冬日显得更加孤傲与坚韧,就像那个此刻身穿大红色绣花和服,依然直挺挺地跪坐在祠堂外头的回廊上,仰望着那院中的千年梅树,专心一意为他祈福的女人。
第四天了,她每日都要跪在那千年梅树下念上一万次巫师给的咒语,每次一跪都要跪上七个小时,要连续跪上七天,至真至诚,心无旁骛。第一天,她跪到腿酸脚麻站不起来;第二天,她跪到小腿抽筋僵直,晚上丫头替她又是热敷又是捏腿的,睡着时还隐隐听到哀鸣;第三天,她起身时是让丫头扶着进屋的,额头全是细薄的汗,却一声苦也没嚷过。
前两日,暖暖冬阳照拂尚好,可今日雪花翩翩,就算跪坐在回廊里,也难逃雪花纷飞落在发梢,飘落在她发上的雪会融成水,这样一跪七个小时定是全身湿透冰冷,再若冷风一扫,岂不冻入心扉?
齐藤英树静静地伫立在落地窗前,看着那比梅花还要有傲骨的女孩,自以为刚硬的心也不禁柔软起来。
曾以为,她的开朗坚强乐观是因为有个幸福美好的家庭,这样的她虽然信誓旦旦、笑容满满,也未必可以撑得过这苦,或许半途而废,或许不到两日便要不支倒下,又或许边哭边跪边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