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扶黎早禀过了沐潮生和战初棠,征得同意后,才邀约的姜酥酥。
天色还没暗,姜酥酥胡乱用了几口晚膳,急匆匆回房,又是换衣裳又是重新梳发髻,还略施薄黛。
阿桑瞧着她折腾,只觉无趣之际:“外头看花灯,也不见得多亮堂,你这样世子未必看得见。”
姜酥酥正在纠结是用橘子味的口脂还是用茉莉花味的:“女为悦己者容,等阿桑你有喜欢的人就明白了。”
阿桑嗤笑一声,脑子里却不自觉想了白言之。
她此时方才发觉,这人好些时日都没来找她,约莫是知难而退了。
想到这,她心底泛出一丝不悦来,所以说世家公子哥,都没个好东西。
姜酥酥拾掇妥当了,整个人明妍俏丽,又还娇娇嫩嫩的。
她系一身银狐白底红梅的带帽披风,将帽兜往脑袋上一扣,银狐软毛衬着她小脸,将小姑娘衬托地越发娇小可人。
“阿桑,你也出去玩吧。”她很大方,从今年收到的红包里头抽出两张五十两的银票塞给她。
阿桑还回去:“我有银子。”
她起身,不容置疑地道:“我送你到门口。”
姜酥酥也不反对,息扶黎就在大门口等她,有他一起出门赏灯,至少爹娘是放心的。
阿桑看着息扶黎带着姜酥酥步行往热闹的朱雀大街去,她自个在阼阶上站了会,随后转身融入花灯之下的暗影中,不见身影。
姜酥酥在京城也有过好些年,可却一次都没逛过花灯。
这一回,息扶黎在天福楼最好的位置定了雅间,能远眺整个京城,还在朱雀大街那边给小姑娘准备了惊喜。
朱雀大街甚是宽广,所以每年的花灯节都在这条主街上置办。
放眼望去,宽阔笔直的大街上,蜿蜒透亮的各式花灯将整条街装饰的透亮如百日,美轮美奂之中,烟火灿烂,火树银花。
姜酥酥还是头一回见这么热闹的场景,她抱着暖手炉,靠在息扶黎身边,抽着小鼻子道:“大黎黎,有兔子花灯,兔子诶。”
竹篾为骨,白色通透的绢布为皮,三瓣小嘴,还有长长的耳朵,点燃烛火之时,那兔子花灯还能吞吐舌头,极为逗人喜爱。
至少,这种兔子花灯前,是最多总角小儿围绕的。
姜酥酥已经眼花缭乱,大街上人太多,她又娇小,一个不注意,就被人流冲到一边。
息扶黎宽袖一甩,拽住她的手,同她紧紧的十指相扣,又可以用半边身体帮她挡住周遭路人。
小姑娘目不暇接,怎么都看不够,大街上的花灯太多了,才没走出一段,她就已经看到各种稀古怪的花灯。
有的花灯,做成精致的九层塔模样,烛火晕黄,投射出斑驳光影,伴着蟋蟀的唧唧鸣叫声,让人惊。
姜酥酥就瞪大了眸子,甚为不解。
息扶黎在她耳边解释:“那叫蟋蟀灯,是从宫廷里头流传到民间的,艺人要在头年的秋天就捉一些蟋蟀来养,明灯的时候,将蟋蟀放进去,它就会唧唧鸣叫。”
“妙!”姜酥酥黑眸晶亮地赞了声,她一转头,就见有一群总角小孩从她面前跑到一半人高的莲花灯前。
她还没看明白,就见那群小孩儿挨个从那莲花灯上掰下一小块,然后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吞下肚。
“那是芝麻灯,通身都是用芝麻混糖丝粘贴而成,是能吃的灯。”息扶黎说着,走过那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