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躲避,更无法躲避。
在这个巨大的坑底中,被迫参与到这些苦力中的人如同蚂蚁一般密集,监工站在高处,鞭子从上方抽下来,下面的人根本无处可躲。
萧宏基比其他人更加幸运一些,因为他刚来,年富力强并且习过武,知道如何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的身体。
可纵然如此萧宏基也和其他人一样每天都有上百次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你们这些猪猡!畜生!都给老子快点,别偷懒!快把石头背上去!”
苦力们背着装填着石头的背篓,慢慢的排着队,他们眼前是几丈高的垂直坑壁,一张巨大的绳网挂在上面,苦力们便是从这张绳网上上下下,一趟趟的把坑底的石头背上去。
“啊——!”
一个人惨叫着从绳网上掉下来,下面的人听到声音连忙人挤着人让开,这一次还算幸运,所有人都躲开了,没有人被砸伤或者砸死。
“真惨,还没死。”
“没死啊。”
“活着呢。”
“活着……”
……
麻木不仁的议论声一路传到了萧宏基的耳中,大多数人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自己的工作,萧宏基却停了下来,转头往那边看过去。
尽管他什么也看不到。
光着膀子肌肉虬结的监工满面凶光的从高处跳下来,挤开人群走过去,接着,萧宏基看到一抹闪着寒光的白刃高高举起,落下。
“死了。”
“死了。”
“死了……”
“谁背呢?”
谁背呢?谁把这具已经失去价值的垃圾背出去呢?
萧宏基握紧了拳头,他缓慢的低下头,咬紧了牙根,盯着脚下被无数人的鲜血染成黑褐色的泥土,又一次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活着逃出去。
“年轻人,专心。”苍老的声音小声提醒,“别掉下去了,多活一天是一天,早晚能出去的。”
萧宏基看了眼身旁头发已经花白的老者,磨出血的双手紧紧抓着绳子,他像是说给老者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我会活着离开!”
“你说什么?”元帅霍然起身,“多少?你说他圈了多少地?”
副将一脸魂游天外的表情,目光呆滞地重复道:“从孟阳县东界向北四十里,向西南过孟阳关一百里,沿河南行,越过浮罗山,穿过三元河大荒地,然后向东北行进八十里,再沿雪谷回到。只用了不到一天。赵郎君说,这么多就够了,他只要荒地。”
“就够了?”元帅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只要荒地?”
副将回,难以置信的望着元帅:“元帅觉得少吗?”
元帅很想咆哮,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觉得少?还少?他个混蛋玩意儿怎么不把整个大齐的荒地给圈起来呢?!
副将道:“那就得问陛下了,元帅能做主的就这么多呀。”
元帅才发觉自己还是没忍住把心里的想法给吼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在大帐内来回走动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副将一脸苦逼。
军师听到消息赶来,副将看到救星似的连忙喊:“军师!”
军师虽然是负责出谋划策的,其实也是个武官,不过在军营里他喜欢做符合自己“谋士”设定的文士扮相,时常穿着一袭长衫,手里拿着把扇子,面上总露出一种高深莫测仿佛时时刻刻都在谋划着什么一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