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实用器型这个标准,林海文是不可能放松了的,他弄这个陶瓷公盘,就是为了让陶瓷重燃生命之火。那些瓷器的佛道造像、盆景什么什么的,都是国内的小盘盘,骨瓷本来就是做不了的,国外也是用不到的——谁见过耶稣像用瓷器做的?所以一旦放开,这个公盘的意义就寥寥无几,无非多一个分肉的刀板。
他做来还干嘛?
“林先生考虑的肯定也是有道理的,不然不会提出这么一条啊。”舒博海突然说了一句。
刘川看了他一眼,没继续说。
林海文站起身,在几张桌子边上转圈,跟好些人打打招呼,才回到位置上:“那各位的意思是,明年的春季公盘时间不够?那咱们就从秋季公盘开始,这样,想必时间一定是够的了?”
没人说话。
“博海先生?”
“呵呵——”
“刘先生?”
“……”
“各位都没个准话?”林海文扫视了一圈,全都是没脸没皮的笑。
林海文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就扔在了桌子上,啪嗒一声,不少人都被惊的心脏一跳。舒博海更是脸皮都跟着动了动。
要发飙?
“各位,本来说我是个外行,也不是咱们协会会员,照理是不该说这么多。但陶瓷公盘的设计,不是一家一户的利益,为的是行业的荣誉,国家的声望,为的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这点薪火和心气儿。加上我跟凌鸣,胡打乱撞的,弄出个凌瓷,也算是让华国陶瓷,重新走进了老百姓的事业,成了个公共话题。所谓天时地利人和,这就是天时。而咱们瓷都,千年窑火不息,可谓举世独一,盛世凌瓷的生产基地定在瓷都,公盘也放在瓷都,这就是地利。所以说,天时已至,地利当前,只缺人和,什么是人和,我林海文是人和,凌鸣他是人和,各位瓷都的大师瓷传人,更是人和。
说到底,缺的就是各位的一个点头了。我林海文今天,拉下面子来,还请大家为难一下,给我句准话。你们要时间,多少是够?”
他这话说着,眼也越来越锋利,几年时间累积下来的磅礴威势,这一刻都倾巢而出。
舒博海也好,刘川也好,是真的能够感受到那股气的存在。
让人都要喘不过气来。
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动摇,但随即就坚定了下来。岑何春跟他们说的话还在耳边:“白明正立身不正,你们怕什么?林海文是厉害,但还能兴冤狱,弄法权?再说了,我们也还有安排,只管让他办不成事,至少让他知道,没有我们,他办不成这事情,也让他懂一懂这华国的道理!”
会议厅,陷入死寂。
林海文一片慷慨陈词,全都落到了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