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文宗总算是懂了,确实是不要脸啊,这么牛的人,还能这么不要脸,果然是天生要做大事的。
“而且,谭老师,”林海文调整了一下坐姿,他们出行虽然都是头等舱,但其实也差不多,脚不太伸得开,他手长脚长的,坐飞机很难过:“你要是真觉得他们就这么偃旗息鼓,就看错他们了,私底下还有手段呢,咱等着吧。”
“你知道啊?知道你还去惹他们?”
“呵呵呵,让他们鸡飞狗跳,让他们百宝出尽,我们照样把事情做好,才叫本事呢!不然这事情还有什么趣味?凌瓷说烧,我们就烧出来了;办个展览,说火就火了;华国墙内墙外的,都红的起来;要赚钱,想买的排队都排出一公里了。您说说,这事情都这么轻松随意的,还有什么意思?再说了,我凭什么要办点事还得让他们开心开心的,没这个义务!不来惹我我也不会多事,来惹了我,总要见点颜色啊。”
这绝对是颠覆了谭文宗的社会观了,要做事,把四方关系都摆平,都供奉好,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瞧着林海文又开始闭眼假寐了,他实在是感慨啊。
“那是个怪胎,咱跟着就行了。”凌鸣说这话的时候,想到的是家里,最近凌家是真的不太平。凌鸣以“凌瓷”晋身艺术名家,声名远播,对凌董事长的子女培养格局影响巨大——最不成器的,一下子似乎最有成就了。而凌鸣这里加分,老大凌纪那里还在减分,白冰玉在欧洲的消息传回国内,华丰的白董事长最近兴奋的不得了,据说白冰玉的痴肥症被治好了,重新变成了身姿窈窕的白家独女,白家数百亿家财的唯一继承人。
凌家当初所作所为本来就为人诟病,现在更是被人幸灾乐祸,嘲讽不已。
凌董事长刚强一辈子,何曾在私事上丢过这么大人,所以凌家最近啊,天天鸡飞狗跳,老子骂儿子,儿子堵老子,女儿瞎掺和,老妈天天哭——凌鸣会关心他老妈,最近正在劝她搬到工作室来,工作室本来就在郊外,而且最近修整之后,越发漂亮了,绝对是养生的好地方——光空气就比市中心好了许多。
而这一切的背后,根据凌鸣所知,当初白冰玉是找过林海文,才18o度转弯,和凌纪离婚,飞赴欧洲,接着据说是绝症的代谢障碍,居然就治好了。
林海文要是没有在这里发挥作用,打死凌鸣也不信,但究竟他做了什么,凌鸣想不到,只能说林海文确实是个怪物,做出什么都不值得惊讶。
几个人这下子都没什么谈话的兴趣了,安安静静地飞到瓷都。
凌鸣找的这一家,属于典型的败家子,老父亲是瓷匠,声名不弱,打下一片家业,可惜独生儿子不感兴趣。等他这一走,卖厂的消息也就挂出来了,凌鸣也是看过之后,觉得前头的老前辈整治的不错,而且好些老关系,这个儿子也愿意一并给出来——反正他又不做这行了。看来看去,这一家他是比较满意,这次就让林海文和谭文宗一起来看看,如果好,就定下来。
谭文宗对瓷都是真熟悉,走到地方的时候,也很感叹:“这是程老八家呀,前头几年,他一直说怕基业保不住,没想到才一走就一语成箴了,真是,唉。”
“没有败家子,哪来我的厂子啊。”林海文眨眨眼,率先进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颗虬劲壮硕的银杏树,在夏日热风里,飒飒然,遮出一片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