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很喜欢唱歌,初中毕业之后,就跟一帮人一起出来玩乐队了。开始的时候是做摇滚,不过后来就散了,”ndy脸上露出一丝怅惘的表情来,眼里头透出对那段张扬时光的留恋、怀念和不舍。在昏黄的光晕里,宛如一幕老电影画面,在咿咿呀呀的留声机背景里闪过。
哇塞,要是个小女生,就要被这种有过去的男人给吸引了。
如果她看不见他隐隐约约飞过来的眼的话。
林海文显然是看见了。
这个小伙子,很有点想法呀,明显认出他了。一开始反其道而行之,引起卞婉柔的注意,谁能想到他的目标会是自己呢?不过,林海文也不晓得,他怎么能保证可以跟自己搭得上话的。
其实ndy也是有计划的,如果一切顺利,就像是现在这样,能够借着给卞婉柔道歉的机会,认识林海文,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如果真的没有机会,比如两个人很快地离开之后,他也有备案,卞婉柔在京城的时候,还是喜欢到酒吧一条街坐坐的,想要“偶遇”不是那么难,到时候,他就可以跟卞婉柔说,因为自己的“意外失控”,导致丢了工作,音乐梦想戛然而止,想必也能有机会被介绍给敦煌试一试。
归根到底,大龙对自己的音乐才华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他觉得自己不是没有天赋,只是没有遇见伯乐而已。就像是天马传那样,他咋地也看不起,就是俩土老帽,被林海文一捧,居然也人模人样成了个角色了。
要是林海文愿意给他机会,他就是天王,他就是天后,他就是王炸!
所以当林海文说起他唱的“有点意思”,内心深处的激动已经无法压抑,有点三十年的老处男进洞房的感觉。当然,也还有一丝丝得意之情,感觉自己筹谋已久的计划,把林海文卞婉柔这样的人,都耍的团团转,简直牛逼。
可惜,人生总是多变而忧伤的。
“噢,你是初中学历啊?有点低了,现在这个社会,虽然说学历不是最重要的,但能够上上高中,上上大学,还是一个挺不错的经历嘛。你没有计划读个什么函授,成人教育之类的?我跟你说,现在这个教育系统很达的,并不是说你以前是个初中学历,就永远是这个学历了。你完全可以读一个函授,或者专科,然后看看能不能升本科,或者以同等学力考个研究生。这个考研啊,完全又是一个新的选择机会了,之前是什么样的,通过考到一个好学校的研究生,起点就完全不一样了。”
ndy有点懵,有点恍惚,有点不知所以。
要不是蓝调的老外dj还在大声吼叫,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不是在大街上,被一个培训机构的推销员拦住了。
什么跟什么啊?
怎么就扯到考研上去了?
“呵,林您说得对,我考虑一下。”舌头差点咬破。
林海文看了他的脸色一眼,叹了一声:“你们这些年轻人,我也知道,出了社会想要再回去学习,对你们来说那叫一个难如登天啊,跟要杀了你们似的,是不是啊?不过我跟你说,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人啊,平台不同,视野就不同,视野不同,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你想想,在这一个小公司,小工厂,哦对了,你是个小酒吧,一年到头1o万块,就不错了吧?可是那些精英人士,1o万块,也就是个把月的收入,更不用说还有更多的增值投资,比死工资要多得多。你一辈子工资买一套京城的房子买不起,人家一个月就一套,你说说,区别在哪里?大家都是一个鼻子两个孔,又不能拉出金子来。”
林海文这一套还是上一辈子他的老师跟他说的,一个教马哲的老师,特别喜欢嘚吧嘚灌鸡汤,灌得整个班的人都想要打他。其实他要是真的说为大家好,他们班上也不至于都是不知好歹的。但这个老师目的不纯,他主要是为了炫耀他儿子,一个北大的高材生,当时出国到伦敦政经读国际金融,不得了,简直是别人家的讨厌孩子。不过林海文他们毕业的时候,听说了马哲老师的孩子回国了,找了份年薪12万的工作,比他们班上当时至少一半人低——也不知道后面的学弟学妹们还听不听得到他的鸡汤了。
所以林海文也非常明白,这一套鸡汤有多么惹人嫌。
ndy脸上倒是没有露出太多不耐烦的色来:“您,你说得对,呵呵。”
“是吧?这人啊,成家立业治国平天下,立业倒还是其次,成家最早。哎,你结婚了么?”
“……还没有。”
“这不行啊,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那都得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你还年轻,不懂得这个道理,但这确实是金玉良言,人都是社会动物,社会是通过一个一个家庭串联起来的,没有家哪来的国?没有国,还有什么前程不前程,音乐不音乐的,你说是不是?所以这个成家啊,很重要,特别的重要,尤其是找老婆这个事情,那也是一门学问啊,我跟你说……”
“呵呵。”
“成了家那就得要有小孩了,是不是?关于这抚育孩子,也绝对是个不容轻松的事情,一个不小心,那就是影响到了孩子一辈子的事情,不能不当心,不能不注意啊。养孩子的话……”
“呵呵。”
“说到孩子,我突然想起来,你看没看前几天有个新闻啊,哎呦真惨,说是有个小孩啊,他喜欢玩心眼,结果他就死了。”
“呵呵——呃?”
“哈哈哈,开个玩笑。不好笑么?”
“呵、呵、呵,挺好笑的。”ndy看着有点想要哭的意思。
林海文怎么是个话唠啊?
怎么这么能扯淡啊?
趁着林海文喝点纯牛奶的时间,蓝调的老板亲自给送了牛奶过来,卞婉柔那边是水。ndy想要把节奏拉到自己这边来:“您,您怎么称呼?”
“我啊?你叫我爸爸吧。”
“啊?”
“玩笑,玩笑,哈哈,我姓林,双木林。”
ndy呵呵呵了一阵:“林先生啊,你刚说我的音乐有点意思,不知道能不能指点一下?”
“音乐啊?我不懂的呀。你别生气啊,我刚才就是客气客气,毕竟我总不能说听不出个鸟玩意来,你说对吧?”林海文一脸真诚啊:“人在外头,没办法,总得有需要昧着良心,哦不,我的意思是虚与委蛇的时候,得说别人喜欢听的话,对不对?这就是做人的道理,我跟你说……”
又开始了。
好歹没等着林海文继续扩散,酒吧的安保人员进来了两个,应该是外头平静下来了——这不容易的,大晚上,hgh翻的青年人,谁知道一个激动之下,会不会果奔啊。所以花的时间有点长。
“婉柔姐,还有这位先生,我送你们出去吧。”
“好,谢谢管经理。”卞婉柔刚才跟蓝调的头儿聊了几句,通了姓名,这人叫管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