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周世长还特意叮嘱过他,说都是年轻人,让他要和商浩然交好。
和商浩然交好,就是和江家交好,对周世长的前途,自然有益无害。
没想到隔天,他就把人给打了,还把商浩然的女朋友给调戏了。
周云雄感觉自己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要暗无天日了。
柯少捂着腮帮子,揉着肚子埋怨他老爹:“你怎么不发张照片给我,我以为这样的大人物,怎么着也会跟几个保镖,全身都是订制品牌,哪里会想得到,穿得这么地摊货,长得这么普通,还这么低调?”
跟着救呼车一起来的,还有江老爷子的女儿江云影。
周世长一看见江云影,就感觉自己后半生的仕途,可能要完蛋了。
张建军等人,已经由江如眉送回了家。
江如眉也跟着江云影一起过来,帮着医护人员,把商浩然送上救呼车,直奔帝都军区医院。
全程都没跟周世长说一个字。
商浩然躺在120车厢后面,假装虚弱。
江云影抿嘴笑了笑,伸手在他的身上用力掐了下:“都安全了,还装什么装。”
商浩然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是真的虚弱,不是被打的,是被饿的。一晚上光喝了几杯酒,都没吃过正餐。”
“小刘,把车子开去我的饭庄。先把这个大胃王填饱了,再去医院。”
前面的司机立即答应下来,改了方向。
包厢里的一行人,此刻已经落座在周世长家的客厅里。
一片愁云惨雾。
柯正气凑到周世长的面前:“周世长,江老爷子把您当成亲近的晚辈看待,这件事,全都要拜托你了,你一定要帮我们在江老爷子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呀。”
郑有福也点头哈腰:“江家在帝都的势力庞大,军政商界都有人脉,如果诚心想要与我们为难,我们麻烦就大了。我们都是小本生意,哪里敢跟这样的大佬抗衡?”
周世长自己也是着急的五内俱焚。
不过他一向涵养功夫好,会做表面功夫,当即便说起了官方的话。
“江老爷子一向赏罚分明,我相信,只要大家诚心道歉,他一定会原谅你们的。今天已经晚了,各位还请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大家也都知道,继续留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只能纷纷告辞,回自己家打儿子去了不提。
周世长只说了前半句,后半句没有说。
江老爷子的确赏罚分明,但也很护犊子,这次的事件,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他们的错。
商浩然救过老爷子的命,听说江如眉和商浩然又走得近,商浩然很可能会成为江家的女婿。
商浩然还是帝都内衣界的新贵。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存在。
这个逆子,想想就恼火,千叮咛万嘱付,让他要交好商浩然,结果非但没交好,还把人给打成了重伤。
周世长的妻子莲星满脸心疼的披着衣服下楼:“你还要让他跪到什么时候,我看他浑身都在发抖,好像受了伤。就不能让他先去休息,明天再说吧。”
“都是你惯的,才会无法无天,惹下祸事,还想休息,给老子跪着,什么时候人家原谅了他,才准起来。”
“什么我惯的?周时昌,你要是嫌我娘俩碍眼,变着法着的折腾我们,我们立即就收拾东西离开这个家,给你和小三腾地行不行?”
“又来了,只要我教育儿子,你就胡乱攀扯。什么小三小四的,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隔墙有耳,要是让人听去举*报了,我被人一撸到底,有你哭的。”
莲星满脸冷笑的扭过头去:“别把人都当成傻子,要不是为了儿子,我早就和你离婚了。每次只要那私生子表现好一点,你回家就要找借口惩罚云雄。不就是一个卖内衣的,有什么了不起,你都当世长了,还怕他不成?打了就打了,大不了赔点医药费就是了。看你成天跪添着江家,那江家人也没拉你一把。”
“不可理喻!你就惯着他吧,迟早有一天,惹出天大的乱子,到时候看谁帮他擦屁古!”周时昌气得满脸通红,索性一甩手,直接去书房了。
“哼,动不动就睡书房,行啊,有本事你一辈子别上老娘的床。”莲星也气呼呼的去了客房。
周云雄膝盖下面是搓衣板,双手捧着周家的家规,穿着单薄的内衣,正在罚跪。
只是他脸上的汗珠子成串流下来,脸色也很惨白难看。他感觉腹中像有一团火,在不停的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痛苦的犹如被放在油锅里煎一般。
他明明记得和商浩然对战的时候,商浩然只有一次拳头碰到了他的身体,但那次也没有多大的力道。
现在身体怎么会这么难受?
莲星气冲冲的推开房门,心疼的冲过来,把家规抢过来,往垃圾筒里一丢。
“儿子,快起来。别跪了。看你脸色这么差,哪儿不舒服?”
周云雄咬着牙,把家规又从垃圾筒里捡了出来,避开母亲的手,继续跪着。
“妈,你别管我,你去睡吧,我没事。”
“脸都白得跟鬼一样,怎么会没事,你快起来,我送你去医院。你爸不管你死活,你还有妈妈呢,妈妈不会不管你的,大不了我们走就是了,谁想当世长的儿子,谁去当。”
“不,妈,你别管我,我可以!我是绝不会让出这个位置,让小三和私生子进门的。我的确犯了错,是该受罚,如果我跪一夜,能让爸爸心里舒服一点,我跪!”
莲星气得胸口起伏不停:“行,我倒是枉做坏人了。你想跪是吧,随你的便,跑死拉倒。”
莲星又生气,又心疼的往外门,突然身后传来周云雄牙关打架的声音:“妈,妈,你已经很委屈了,我不能再让你受那女人的气,这个家业,这个位置,我一定要帮你守住。只要有我在,小三和私生子就别想进周家的门,谁也不能取代你的位置!”
莲星眼泪滑落,捂着嘴呜咽了起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凑晨四点的时候,周时昌推开了客房的门,意外的发现,儿子居然没有去睡觉,还在跪着。
只是那惨白的脸色,满头的虚汗,却不像是假的。
他长叹了口气,出声道:“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