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寒松来说,借着慧眼通感了灵璧,他还是头一回出现这种感觉。
北山寺里青灯古卷,夜里守寺门,住持告诫他们要心如止水,古井无波,走路都不能太快了。禅僧们惯了,本就不爱动弹。武僧们得炼体啊,可也至多只能去后山和大老虎切磋切磋。
还不兴把老虎打死了。
而心口砰砰跳的感觉,也还是寒松筑基不久后打完老虎出现的。双手扶着膝盖大喘气,等到寒松结丹之后,打完老虎寒松面不改色。
时隔多年,借着灵璧寒松再次体会到了心跳加速的感觉。
而这些被他抛弃多年的凡人的情绪,如紧张,羞涩,慌张,手牵手涌上心头的滋味,竟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起码不像寺内的禅僧,多年不食荤腥,光是闻到味儿就翻涌着犯膈应。
“人有七情六欲,女菩萨若是心悦我,也无可厚非。”
寒松还替灵璧寻起了借口,住持曾说过,世上难测之事许多。上难测天意,下难测人心,最不受控制的便是人的感情。
“谁谁谁心悦你了?”
灵璧仍旧结巴着,哪跟哪啊?方才气愤还紧张兮兮的,怎的和尚突然说的什么话。
“你你你不要乱讲,我们高岭门规矩很严的。”
修士结婴前与道侣办酒席,只能请关系亲近的,还不能大肆操办。结婴后就不一样了,元婴修士不管放在哪个山门里都是中坚战力,他们结道侣全门都得随礼。
上至掌门长老,下至看门的师弟,一个也不能拉下了。
“在下目前根本没有考虑过此事!”
灵璧的脸通红一片,整个漫长的夏日里叫日头晒上一整天,脸颊也没有红到这种颜色。
躲闪。
寒松在听到灵璧说话的同时,心头涌上一股陌生的,寒松不曾体会过,也从未体会过的想要逃避的念头。
武僧出身的和尚,遇事不论大小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正面上去刚。故而他十分确信,这感觉来自正此刻与他共享着五感的灵璧。
二人之间的连接,并不受寒松的主观控制。佛门里慧眼的初衷是为了看前后因果,寒松也不知怎么,眼前突然出现了别的画面。
是夜,有篝火。
身穿玄色披风的小剑修们围坐,火上炙烤着不知名的东西,鼻尖能嗅到肉的香气。若非火光照在人的面上,高岭门玄色的披风融在夜色里什么也瞧不见的。
灵璧的模样瞧着也就十五六岁,松松的挽着一个发髻。架在火上烧的不只是肉,还有她的剑。一边转动剑柄,灵璧一边往插在剑上的肉外头刷蜂蜜。
“你这是亵渎法器!”
掌门的徒弟直勾勾的看着肉,被火一烤,里头的油滋滋的往外冒。滴落到火堆上,火苗子蹭的一下窜起来,舔着肉皮快速掠过。
“行,一会儿不给你吃。”
灵璧也不反驳,似认同了师兄所说亵渎法器的话。
“我的也给你,亵渎吧。”
师兄没什么骨气,擦净自己佩剑给灵璧递了过去。
“两柄插着你转的快。”
围在篝火边的都是同一拨上山的,年岁相差无几。山门里的长辈们闭关,便来后山透着解馋。
“灵璧,你这手艺可得教给我。”
分了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