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入了身后,顺着筋脉四处横冲直撞。都说巨剑尊者稳坐当下化修士里的头把交椅,以前院判还不信,如今从这霸道的剑气让他信了一半。
心口刺痛之下,识海中里混乱成了一片,耳边回旋着拜堂夜里,他给那新娶的妻取下钗子梳头。她说,你我生同寝,死同穴。
那时听了,院判还觉得可笑。谁知一语成谶,真要死同穴了。
距离鬼母化作齑粉的位置不过剩了几步,院判用尽最后的力气爬了过去。双手掌心贴在石砖上,脑袋无力的垂了下去。
“可惜,可惜了我的惊木。”
与五头畜生斗法之后,院判本就是强弩之末。如今叫带着巨剑尊者修为的剑气撞来撞去,体内的脏器一片稀烂,想来剖开定是碎肉一般。
“封鸿道友!”
闭上双眼前,院判冲着老友所在唤了一声。
封鸿听见了,喉舌被封无法回应,只能在心中应下。
“若道他日得了机缘,送一块惊木到我的坟前。”
如此,他走也安心了。
卢致远别过头,直等到院判的声音与呼吸停了,才终于缓步上前。走到血泊前停下脚步,伸手将院判掌心里浸满鲜血的戒尺捡起,点在了师尊的眉心。长长的叹了口气,卢致远蹲伏下身,不知该拿身上的青衫怎么办了。
黄皮子拖着断了的后腿,扬起脖子吼了一声,朝灵璧爬了过去。半条尾巴没了,爬的时候失了平衡,分外的别扭。
后背上皮开肉绽,黄皮子爬到灵璧脚下时早就没了夜里的气,侧过脸用长毛的那边脸对准了女修。眼珠子滴溜溜的圆,黑漆漆的似凡人家里饲养的乖巧的猫咪。开口也没了夜里相遇时的气,不再用小姑娘称呼灵璧。
“仙子,你看我像个什么……”
斗法之后,黄皮子的声音更加难听了,仿佛说话的时候有人捏着它的嗓子。在黄皮子看来,灵璧用巨剑斩杀院判,而她之所以能斩杀院判,是自己和兄弟们拼来的。如此一说,她与自己就该是同一阵营的。
做不成五通邪,又受了如此重的伤。多年来的修为和院判一战之后所剩无几,只剩下了一条路走,便是做一头寻常的黄皮子精。
“仙子,你快瞧我像什么?”
黄皮子服了软,垂下脑袋一副求饶模样,向灵璧讨起了封正。只要灵璧说你像个人,它便能化形,尚有一线生机。
灵璧收起刚刚放下的巨剑,蹲下身捏起黄皮子的脑袋,将它那半边人面对准了自己。
“让我仔细端详端详。”
毛茸茸的手感,却因被血液染了,传到手心时很是黏腻。院判该死,五通也不无辜。
“即便长了人面,可我看你,还是个实打实的小畜生。”
话音一落,半张人面生出了赤棕色的毛发,嘴唇,眉眼,鼻子统统消失不见,仅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