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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奥哈拉夫人好像看累了一样闭上了眼睛。
窗外渐渐暗淡下去的火光让房间里影影绰绰的脱离了现实一样的古怪。时间变的很粘稠,苏艾伦和卡琳的哭声也好像被关掉了声音。
韩丽的感官迟钝起来,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奥哈拉夫人去世了。
韩丽不是第一次经历死亡,在医院工作一段时间后,对于死亡和尸体韩丽已经吐啊吐啊的免疫了。
但是这次不一样,奥哈拉夫人平静安详的躺在床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了。没有血肉翻转的伤口,没有又黑又臭的绷带,但是却比韩丽以前见过的任何一次死亡都可怕。
韩丽顺着墙角跌坐在地上,她希望自己能哭出声来,就像苏艾伦和卡琳那样。但是眼泪模糊了视线,哽咽堵住了嚎啕呐喊:
斯嘉丽,你知道吗?奥哈拉夫人去世了……你妈妈去世了……你知道吗?你……在哪里啊?你快回来呀,你妈妈去世了!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整个塔拉都在为奥哈拉夫人哀悼。楼下的北佬派人来帮忙,抬棺的是四个健壮的北军小伙子,他们体贴的没有穿蓝军服,只穿着白衬衣。
卡琳被海薇扶着目送送奥哈拉夫人离开了大屋,嬷嬷不准她再往前走了。苏艾伦和韩丽还穿着回家时穿的那身衣服,浑身上下脏兮兮臭烘烘的,但是再没有人捏着她们的鼻子让她们好好上楼洗个澡了。
她们扶着用木条匆匆打造的棺材一直走到雪松林围绕着的奥哈拉家庭墓地。
棺材做的太粗糙了,毛毛的木刺扎进了韩丽和苏艾伦的手心,但是她们都没有感到疼。这真是太怪了,平时即使是更小更细的木刺扎到手都会疼得坐卧不安,现在满手都是的时候却一点也感觉不到。
奥哈拉先生甚至都举不起铁锹,是北军的那个敲门的小伙子帮波克一起把土堆起来的。
那之后奥哈拉先生一直坐在新坟旁边,一动不动的坐着,好像雕像一样。
嬷嬷一边不停的用围裙的一角擦眼泪,一边还要继续照顾卡琳,照顾一家子的吃喝。
就连楼下的北军,这一天也尽量压低声音。他们还拿出了一些方糖让嬷嬷给卡琳吃。
韩丽发现悲伤到一定程度是哭不出来的。
奥哈拉夫人是一个真正完美的人,韩丽仅仅和她短暂的相处了四年,却学到了一生受用不尽的品德,韩丽不只一次希望自己是奥哈拉夫人的孩子,能够从一出生就叫奥哈拉夫人“妈妈”。但是即使是这种半路而来像是捡到宝一样的母女关系也到此为止了。
苏艾伦已经睡着了,带着满手的木刺和满脸的泪痕。嬷嬷拎了一桶水上来给苏艾伦擦了手和脸,用蜡烛烤软了松脂给苏爱伦粘手心里的刺:
“斯嘉丽小姐,你也休息一会吧。睡一会,闭上眼睡一会。”
韩丽靠着床柱看着嬷嬷给苏艾伦细细的粘木刺:“说说奥哈拉夫人过去的事吧,嬷嬷。”
沉默了很久,嬷嬷才缓缓的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