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下眼睛,泪水毫无征兆地滑落,她哽咽道:“我,我着急,想早点儿见到你。”
他又何尝不是,只是他比她醒得晚。
常锦行听了心里又酸又涩,一股闷痛自胸腔漫延开来,他倾身过来,拉着香枝靠在自己削瘦的肩膀上,用自己的双手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哑着嗓音说道:“我也是。”
他确实是,所以前世明明在还有机会逃脱的时候,得知她有危险,也因为想早点见到她,他唯一的亲人,不惜冒死闯锦都,结果落得双双殒命的下场。
那些人,那些个害死他们兄妹的人,想到他们,那股子滔天的怒意在心头翻滚,强压都压不住,常锦行痛恨得狠狠闭了下眼睛。
香枝仍在低泣,她紧紧抓着他背后的衣服,泪水一颗颗滴在常锦行的肩膀上,哭着道:“你是哥哥,对吗,我以后再也不要一个人,你要,好好的。”
她说完,两人同时想到上辈子最后那一幕,常锦行湿了眼眶,低低沉沉地嗯了一声。
他安抚地拍着香枝的肩背,昏黄灯光下,常锦行的眼睛深邃暗沉的惊人。
“枝枝,你在淮省是一个人吗?”常锦行问。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父母这个词在他的世界是陌生的。他一直知道自己是孤儿,小的时候曾极度渴望父母的关爱,长大后心渐渐麻木,寂寞和孤独反而成了他成长路上最好的朋友。
妹妹的出现,他抱着一丝希望,但心里最多也只是好,并无其它感受。
香枝微顿,手指在床单上无意思的扒拉着,她抿起嘴角,良久才轻声道:“爸我从来没见过,妈在我六岁那年去了,我自个在村里吃百家饭长大。”
常锦行心痛地拧紧眉头,拳头紧了又紧,沉默良久。
六岁,吃百家饭长大,他太清楚那种艰辛无助,自己就曾深刻地体会过,但没料到同胞妹妹,过得跟他一样凄惨,自己好歹是男孩子,粗生粗养,吃多少苦也无所谓。而他的妹妹,六岁便独自一人长大。
这一刻,向来对管生不管养的无良父母无感的他,突然心生怨愤。
兄妹自幼分离便也罢,孤苦伶仃也罢,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说什么技痒难耐,爱好难舍,自己却双眼一闭,两脚一蹬,给兄妹俩人留下无穷的隐患,甚至害了他们的性命。
常锦行闭目靠在床头,头又开始抽痛,他伸手轻揉。香枝皱眉看了一眼,拿了碗去厨房。
想到哥哥一天里还没进食,她再次取了水端进屋,自己回到厨房里忙碌起来。
哥哥,没错,是哥哥,常锦行说他是哥哥,比她大。香枝没有就这个问题与他细辩。
两人其实一样大,皆是十六岁,估计就算大,也不过大个把小时吧,双胞胎嘛。
香枝心里疑惑甚深,问常锦行兄妹俩被害的原因,他似乎不愿多谈的样子,寥寥几句告诉她,大意是他们的父母似乎留下了些贵重物品,召惹某些人惦记。
贵重物品,是什么样的贵重物品让杜小海十几年如一日的接近她,控制她,不惜冒险赔上前程,与人勾结,还动了杀念。
她如今脑子里留着一个大大的问号,哥哥不说。她不是真正的十六岁姑娘,自然也能猜到一些。
能让杜小海惦记的东西,必然不是普通的贵重物品,如果价值无法估量到让人眼红想要抢夺,一切便可能说得通了。
香枝不知怎地想到,自己重生后福袋中消失的玉片,以及突然出现在身边的空间,她想,还有什么比它更价值连诚。
她读书不多,但两辈子的阅历在那,也懂怀璧其罪的道理。空间在她手上发挥的作用有限,对某些人来讲,意义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