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他脸上疲态尽显,但语气很诚恳,“葬礼我希望能自己打理。”
“好。”我柔声说,“都听你的,但是选址不容易,我已经安排人去买地了,这一点算是我的心意,你别和我争了。”
他最后终于点点头,没有再说。
他们这些艺术家多半都有些清高,对钱没有什么概念,何况他家的条件一向都还可以,所以我估计他手头上应该没什么钱。
吃过早餐之后他就出门了,我知道他是去准备葬礼的事,于是让朱哥送他。我直接开车去了医院,宁宁已经在那等我了。
“已经找到合适的肾源了,安排下个礼拜手术。”她面无表情地和我汇报。
我知道她在生气,一百万不是小数目,我又是个从来不会存钱的人,是卖掉了手头一些闲散的股票,把私房钱全拿出来了,又卖了一辆车,才刚刚够。
我试图和她解释:“他是真的很有才华,刚刚从美术学院毕业,正准备出国进修,结果发生了这样的事。”
宁宁笑了笑,反问:“我怎么不知道尤董醉心慈善了?要不要再给你成立个机构啊?”
我抿了抿唇,虽知她已经很不高兴了,但仍腆着脸问:“手术成功率高吗?”
她忽然爆发了,一把将那些文件丢到我身上,一边骂:“你真是贱到骨子里去了!”
我无言以对,应该是朱哥把协议的事情告诉她了,或者是律师,他们都跟了我很多年,早就是很好的朋友了,彼此之间不会有秘密。
我没有回嘴,于是她气冲冲的走掉了,我来不及追她,连忙低头捡起散落一地的文件,一张张的翻阅,抬头的时候看到我面前站着个人。
☆、手术
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不施粉黛,只抹了大红口红,穿着真丝衬衣和黑色小短裙,脚下蹬着十厘米的高跟鞋。
她看我抬头,扯了扯嘴角,恭敬道:“尤董。”
啊,我反应过来,这个是宁宁给我找的新秘书。
“你好。”我站起来朝她笑一笑。
“您好,我是韩珈,您的新秘书,以后会二十四小时待命,宁秘书让我来和您交待一些手术的事情……”
从医院出来之后,韩珈开车送我到公墓。
安意给他妈妈办的葬礼很简单,也没有通知什么亲人朋友,老朱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从早上到中午都只有他一个人,下葬了之后他舅舅才来看了一眼。
他父亲还不知道,所以他也没有敢告诉别的亲戚。
车子就停在老朱的车后面,我下了车之后交代她:“你先回去吧,今天没什么事了。还有……不在公司的话不用穿得这么规矩。”
“谢谢尤董。”她笑了笑,那叫一个美艳。
老朱站在入口等我,引我进去的时候小声提醒了我一句:“刚刚有个姑娘进去了,好像是来找安先生的。”
我猜也知道是锦年,果不其然,我还没走到,就看到她红着眼圈跑下来。
她跑得很匆忙,下台阶的时候被绊了一下,差点摔跤。我站住脚步,让到一边让她先下去,她抬头看到我,眼里迸射出憎恶的光,“用钱买感情,你真恶心!”
我一时无语,既然已经撕破脸了,我也不打算反驳,老朱护在我面前,生怕她发难。好在她只是说了这句话就转身走了。
看来我昨晚发的那封邮件太掩耳盗铃了。
再往上走就是安妈妈的墓碑,墓碑上的她笑容正好,慈爱的望着我。我有些心酸,一下子顿住了脚步。
安意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是我时一脸平静,好像没有见过锦年一般。
只是他脸上那个红红的巴掌印不会撒谎。我有些心疼,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总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