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斗然一暗,一只如山拳影遮住光影,轰然落下,整座战台几乎都在这一拳的攻击范围内,令人根本无法躲闪。而云无涯也没有要躲闪的想法,剑指一掦,一道数丈长的绚丽光华瞬间划空而出,炽亮的剑气锋芒无尽;飞虹裂空!
轰隆!如山拳劲与如虹的剑气轰然撞击在一起,浩荡的气劲旋流幅射开来,漫空尘土飞溅四溢。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如山般浩荡霸道的拳势,竟然被数丈飞虹剑芒彻底击穿贯透,肉眼可见的迅速分崩溃散开来。而那一道无尽锋芒却是仍旧余势未消,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然意志,奔雷般的斩在严赤火的身上,幸好有元力罡气护体,抵消了大部分的剑气攻击,却仍挡不住这一剑之威,身形倒飞而出的同时,口中随之喷出一蓬鲜血。
云无涯抬眼望向严赤火,人在倒飞的空中,左手箕张呈爪,紧紧抵住去势未尽的剑气锋芒,虎口处已有鲜血流淌,足见这一击的威势有多么强劲,再稍稍挺进几分,剑气锋芒势必会长趋直入的贯进对方体内。
只不过,这一切都在云无涯精准的撑控之中,一场点到为止的比试而巳,旨在迫使对方认输。否则,严赤火此刻巳被彻底洞穿,倾刻变成一具尸体。
吼!严赤火开声合气,一把揑碎胸腹前的可怕剑芒,踉跄在落下地面,一连暴退了十来步,这稍稍稳住身形,咽头一甜,又忍不住喷一口血,胸口一畅,这才适敞了许多。
严赤火眼中流露出极度惊骇之色,他清楚的知道如不是对方分寸拿揑得精妙绝伦,自己那有时间揑碎那恐怖的剑气锋芒,?了?干涩的嘴唇,情绪有些低落地道:"你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强大得多,似乎还有所保留,未尽全力?"
"哦!不过侥幸略胜了一招而已,那有你说的那般夸张。"云无涯不以为然地道:"只是普通的较量而巳。此战似乎并不能证明什么?"
"听上去似觉有理!但,到了这种层面的修者,举手投足之间都可裂山断流,杀人于形,此战若是生死相搏,倒下的一定是我!"严赤火实话实说,输得毫无怨言,并不觉得会不会有损尊严和颜面,如没有这般大度包容的心胸境界,又岂能拥有如此不凡的成就。
"而且,此战从头至尾,你都从未主动出击抢占先机,一直处于被动防御的姿态,却每每总能在最后的惊险一刻,从容地逆轻战局,而反击的迅度和力量都拿揑得恰好处,并能精妙准确地切入对方招式中最薄弱的环节,反创对手。在如此战局下我都败下阵来,真不知你一旦先机在手,主动发起攻击,我是否也有足够的防御能力?"严赤火有所思的总结着此战的优劣,似乎受益非浅。
云无涯身上的冷冽的寒气潮水般的退去,难得的溢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似对严赤火这份豁达的心境颇为赞赏,对其凭添几分好感,于是不再惜字如金地道;"先声夺人,意在慑敌心气,增我威势,从双方的气势上达到此消彼涨的效应,能凭添几分胜机。主动出击,抢占先机,可撑控全局,进退游刃有余,灵动自如,立于不败之地。但,防御反击也并非没有取胜之道,尤其在敌强我弱的势态,常能出制胜,以弱胜强。只可惜,通常都是久守必失,甚至一次反击的机会都没有,便巳败下阵。"
"但,此战的最终结果却是我输了,却不知败在何处,可否不吝告知?感激不尽!"严赤火一脸认真的言道,情间透出由衷的恳切之色。希望能在未来的七峰大比之上,不再犯同样的错。在那残酷血腥的赛台上,错一次的代价便是整个生命。
云无涯耸了耸肩,悠悠地道:"很简单!因为你有招,我无招。仅此而已!"
啥意思?严赤火微皱着眉,连连地眨着眼,似明白,又如坠云雾,呼之欲出,却又觉心一空,刚抓住的感觉又顿然没了。
"拜托你能不能再说明白些?我的悟性虽说还不错,但你说的话太过空灵玄奥,貌似一种很高的境界,让人在扑朔迷离中又隐见流星飞逝。对,就是这种感觉!"
云无涯不置可否地一笑,转身离去,点到即止,有东西只能意会,越解释越乱。明白了,从心底发出一声"哦!"原来是这样。不明白,就在云里雾里浮游,没有人帮得了。
"你有招,我无招……"九层之上的佰流风喃喃低语,也像是沉浸在这句很简单的话中。
"天下间没有完美的招式,有招就势必会有破绽和弱点,唯有将招式彻底的融会贯通,摆脱了一切套路的束缚,岂非无招 ?无招又何来破绽和弱点,一切皆在随心所欲中见机而发……"风素素也是心中有所明悟;"无招胜有招,果然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