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看着赤离在讨论群里无人搭理顾自落寞的模样,捂住肚子笑了一会,“我去私聊他,给他送温暖去!”
“那把剑,留给她吧,我师父留给我的,自我开始习武,便一直带着它。”
早上青年剑客就很反常,和他平日的形象很不一样。江沅直觉有些地方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郑青见从暮云城离开的时候只六岁,十几年过去,成人相貌和小时自然不同。青年剑客说他是郑青见,其实没有人能证明。可若他不是郑青见,他为什么能将十几年前的往事知道的那么清楚,并愿意投案顶罪?
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男人,会执着热烈地爱慕着一个女人?
江沅将自己代入想象了一下,答案是不可能。
明知自己前方是深渊,怎会容忍自己将黑暗带给自己最喜欢的女人?所以,哪怕喜欢,也是克制,也是深藏。
凌子给赤离送完温暖后,问江沅:“提交答案吗?”
“先等等,”她道:“你也先等等,我回客栈一趟,一会联系你。”
渐轻客栈。渐轻。
客栈里很安静,平常来来往往的客人一个也无。江沅想起,昨晚她回来的时候,客栈里似乎也是没有客人的。
老板娘将挽着的发髻散了下来,素颜,整个人依旧冷艳。但没了成熟厚重的妆容,她看着年纪很轻。垂目向下的时候,很像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小丫头。但她抬起眼,那双眼中含着万千沉淀的情绪和坚毅,英气自生。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我等你很久了。”
老板娘的声音冷淡,有一股独特的质感,“是不是郑青见的案子已经审理完了?”
“你在等我?”江沅不答反问。
“是啊。”老板娘斟了一杯茶,推向她对面的位置,伸手示意江沅,“我有些话,藏在心底许多年了,没法对小二说,不能对莫越说,我想和你说一说。”
“你不是暮云城的人,但我感觉得到,你对这起凶杀案很感兴趣。如果你愿意听,我便告诉你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有关于这起凶杀案的事情,可好?”
江沅走过去,坐在她的对面,“莫越是谁?”
她注意到,整日以渐轻客栈为家的店小二不在。
老板娘笑了笑,极淡,但那笑意在眼眸中如水纹般一层层漾开,“莫越,是一个傻子。他啊,为了我,去投案自首顶罪去了呢。”
莫越,是青年剑客的名字?
老板娘,是郑青见。
江沅怎么也没猜到是这样的答案,她问:“郑青见怎么会是一名女子?”
老板娘,也就是郑青见,手指绕着茶盏,一圈,一圈,“我爹亏了身子,和我娘有了我之后,大夫便断定他再不能有孩子了。生下我后,我爹怕他早走,到时候他拼了命挣下的家产便留不下来。我和我娘无所依,只怕要凄苦度日。所以,他和我娘商定,不管我是不是男孩,都要将我作男孩养。起码,这样我能有资格继承他的家产。”
“谁都没想到,郑五岳,我的亲大伯,为了那些家产,竟然能做出那么禽兽不如的事。”
“我必须为我娘报仇。”
“这个信念支撑着我长大,回了暮云城后,我隐姓埋名,开了这家客栈。渐轻,青见,其实,我回来就是为了报仇的。可是,我遇到了莫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