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手一顿,弃了挣扎的力道。
白惊蛰吸吸鼻子,小心翼翼将他衣服脱下,可衣服刚脱一半,倏尔停下,握着他衣服的手下意识收紧,指尖微微泛白。
目光一触到他身上那深深浅浅的伤疤,心便是像是被针扎,眼前一片模糊,却强忍着没哭,手颤抖着继续把衣服往下脱,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有的看起来刚愈合不久,也就这一两年受的伤,有的看起来已经很多年了。
喉间一阵一阵发紧,几乎快要喘不过气,含着泪质问他,“怎么……会这样?”
元朗沉默。
她却在他的沉默里爆发,声泪俱下,“我问你话呢,为什么会这样!?什么都不跟我说,什么都自己扛,受了这么多伤,我一点都不知道,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比我自己的命还重要的人!”元朗冲口而出,说完又险险止住,将后面那句可能叫她惊慌失措的话生生忍了回去。
眼泪凝住,白惊蛰不由抬头看他,他却躲开她的视线。胸前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白惊蛰深吸一口气,横臂一抹泪,什么也不说,拿出随身带着的伤药和方巾,埋头帮他重新上药重新包扎。中途,眼泪就没停过,却只是默默流泪,默默擦干。
“伤口太深了,我这点药可能不行。你在这儿等着,我现在去找云桑过来。”
元朗一言不发地将衣服穿好,“不用了。”起身,“我该走了。”
“元朗!”白惊蛰拉住他。
他只是轻轻挣开她,径直走向门口,边走边道:“回去路上小心。孙耀的事,以后不要再做了,也不要再把自己卷进来。”他将门打开,身影稍微一顿,“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毫不犹豫地离开。
“百草先生……”
门外隐约传来说话声还有那渐行渐远的熟悉的脚步声。
白惊蛰看着那空荡荡的门口,仰起头,将眼泪忍回去。
大风刮了一夜,满院落叶。早上一起来竟感觉到一丝秋意。
白惊蛰站在廊前看着阿春在扫院子里的落叶。
自那天在蓬莱阁见到元朗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再过三天她就要跟着琦叔回军营了。
“小姐。”蓉姨从院外进来,打断她的思绪,“祁王殿下来了。”
这次不同于以往的高兴,白惊蛰眼黯淡了一瞬,才答:“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修颐哥哥回京的行程也已经定下,明天便会启程。
白惊蛰出门,下了台阶,走向那等在马车旁的人,“修颐哥哥。”
“今天有事吗?想带你去城外走走。”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现在是论时辰数,白惊蛰自然答应,“嗯。”
到了城外,白惊蛰提议下车走走。
修颐哥哥跟在她后面下来。她刚一站稳,垂在身侧的手便叫人牵住,白惊蛰脸皮骤然紧绷,想到彦青和吟冬还在旁边,想把手抽回来,结果却被握得越紧。
“修颐哥哥?”白惊蛰微恼。
长孙兰夜对她的挣扎视而不见,牵着她就往前走。
白惊蛰四下看看,除了彦青和吟冬外没有其他人,心里稍微放松一点,硬着头皮默默回牵住他。
长孙兰夜嘴角浅勾,溢出一抹笑意。
两个人也没说话,就这么牵着手往前走。
彦青和吟冬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