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还是我的這篇稿子惹了祸了。”
“这是两个概念。”雷鸣让程虞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小程啊,新闻工作不仅是写写稿子发发稿子那么简单,里面有很多东西是需要好好把握的。像列巴公司这样的情况,我们媒体以前都没有遇到过,没有报道它的经验,所以,在报道的时机的把握上就出现了问题。这个教训值得我们好好吸取啊。”
“可是,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让您失去了总编的位子,让肖主任做了检查。我这心里……”程虞说不下去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小程,你不要有心理负担。”雷鸣安慰道,“我虽然不做都市报的总编辑了,但我还是集团的编委,组织上已经决定让我负责集团的研究室和档案信息室。这样我也能静下心来,把这几年的新闻实践做一个回顾和总结,写一些新闻方面的论文,做一点学问。这可是我多年的愿望。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啊。”
“可是,唉……”程虞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放心吧,小程。组织上已经决定由田上进副总编主持都市报的工作,田副总正好在党校的学习已经结业,她今天就回来与我交接工作。田总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女同志,你跟着田总好好干,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咱们瀛洲传媒集团最出色的记者。”雷鸣以温和的目光看着程虞,这让程虞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小程,任何工作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我们该担的责任一定要担起来。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要更加努力把新闻做好,这是一个记者肩上的使命。”雷鸣又说道。
“我知道了,雷总。我会好好干的,我会常来看您。”程虞见雷鸣在看表,知道雷鸣还有事情,便站起来告辞。
果然,雷鸣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是集团办公室主任的电话,说领导们已到会议室了,催促雷鸣赶快过去。
雷鸣放下电话,笑了笑,对程虞说道:“还没和你谈够,下次咱们再聊吧。我先开会去了。”
程虞和雷鸣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雷总的身影匆匆消失在走廊中,程虞的心情怅然良久。
虞三多最近的心情也很惆怅。
把窦世杰踹到海里以后,虞三多和欧杰瓜分了窦世杰留下的美元,只把窦世杰的随身衣物和护照等交给了朱谷立,朱谷立大怒。
“笨蛋,笨蛋。谁让你们把他干掉的?我千叮咛万嘱咐要你们把他完整地给我带回来,你们耳朵里长驴毛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朱谷立气得两眼冒火,“完了,完了,这几千万又他妈打了水漂了。”
“先生,我当时也是失手了,我也没想到能把他踹到海里去。”虞三多低声辩解道。
“放屁!你不踹他他会自己跳到海里去啊?责任完全在你身上。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朱谷立跳了起来,“你,你,你坏了我的大事啊!”
“先生,我该死,我该死。这完全是我的错啊,我承认错误。”虞三多一看不好,连忙垂下头,装出一副可怜相,“先生,看在我忠心耿耿为你办事的份儿上,您就饶了我吧。”
“滚,滚,给我滚出去!”朱谷立喊道。
虞三多和欧杰赶忙逃了出去。
“啊呀,妈呀。我的脑袋还在。”虞三多摸摸自己的脖子。
“我谅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欧杰充起了大个。
“那是,那是。谁让你是欧老板的侄儿呢。我也是跟着你沾光才免了这一死。”虞三多说道。
“不过,也他妈够可怕的,你看我手心里这些汗。”欧杰嘟囔道。
两人说着回了公司。
虞三多径直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却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的东西都不见了。
“咋回事啊?”虞三多问旁边的大刘。
大刘是部里的普通员工,之所以安排在虞三多旁边,就是为了给虞三多打个水泡个茶方便。
“虞部……啊,虞三多,你不在这里办公了。”大刘吞吞吐吐说道。
“怎么,你叫我什么?我是有职务的人,你他妈糊涂了是不是?”虞三多本来就一肚子气,一听大刘这样称呼自己,越发气得两眼发黑。
“怎么,虞,虞,虞三多,你自己不知道啊?”大刘问道。
“我知道什么?”虞三多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你倒是说啊。”
“上面交代下来,你已经不是副部长了。”大刘说道。
“那我是什么了?”虞三多急了。
“你和我一样了。”大刘说道。
“我和你一样了?我和你大刘一个样了,成了大头兵一个了?”虞三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还不信啊,这事我能骗你吗?刚才部长来跟我说的,让我把你的东西都搬到前面那张桌子上了。”大刘指指门口那张桌子,那张桌子是部里资历最浅的员工才用的桌子,往往是安排给所谓的实习生的办公桌。
虞三多一看那张紧靠门口的桌子上,果然堆着自己的东西。
“我操,这他妈都什么情况,我要去找部长讨个公道!”虞三多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