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周达已经将各营兵马调遣齐备了,闻听陈到营帐这里动静不小,便引兵而来,势头也是不小,倒把张方的势头给压下去了。
张方尴尬地咳嗽一声,早知道如此,他就多带点人前来了,他早就看见了之前被自己派去给淳于琼送密信的亲随,却想不到会在这里出现,心里也攥了一把汗,如果事情败露让张燕知道,自己不仅有可能少帅的位置不保,更会被一向严厉治军的张燕问斩,那样他在黑山这里多年的潜伏就白费了,毕竟到现在,谁也不知道张燕的真正的儿子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被他杀了。
那名亲随也看见了张方前来,他与张方都是几年前被郭嘉派到这里来的细作,多年来互相配合向许都传递情报,想不到这次却栽在了陈到的手上。
他知道自己今天已经活不成了,倒不如索性牺牲自己,来保住张方的位置,想到这里,他居然直接朝着陈到扑过去,边扑还边喊道:“将军,我为你牺牲这么多,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周达看出了不对劲,当即派人冲过去把这个家伙拉开,大骂道:“你是哪里来的下作东西,居然敢这样污蔑我家将军,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生一嘴烂疮!”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陈到厉声制止了,将事情原委都告诉了张方,虽然他根本没有指望张方能相信,但是该说的陈到一定要说。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少帅,您是明事理的人,应该不会相信这家伙的空口污蔑吧?要是人人都如此互相毁谤,黑山军之中岂不是人人自危了?”
对于陈到的自我辩白,张方不置可否,而是转动着眼珠子,看到了孙轻手里拿着的密信,沉声问道:“这是什么,给我看看!”
“不要!”陈到当场就喊了出来,把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
张方冷笑着反问陈到:“陈将军不是说自己是被污蔑的吗?真要如此的话,何必如此紧张?”
陈到砸吧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指着孙轻叹息道:“孙将军,你害我不浅啊!你得为我作证,这不是我写的,哦不,这是我写的,靠,怎么这么乱?”
孙轻也想不到事情会成这个样子,事情已经这样明显了,他就是给陈到作证,也是有做伪证的嫌疑了,事到如今,只能明哲保身了。
咬着牙下定了决心,孙轻把陈到写的密信交给了张方。
张方拿在手里,面色冷峻地问陈到:“这封信,是你写的了?”
陈到很想否认,但是刚才写这信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实在无从否认啊:“这确实是我写的,但是少帅--”
“好的,我知道了!”张方得意地笑笑,虽然自己的同伴露出了马脚,但是有陈到这个大将陪着一起上路,也算死得其所了。
想到这里,张方把信拆了,照着信上面就念了起来:
“亲爱的天蓬元帅,我是刚刚加入您的战斗队伍的陈到,您领导的黑山军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闻名遐迩,那时我只是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从那时起,我就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加入您的黑山革命队伍,但是可惜阴差阳错,我加入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这一呆就是好几年,在白马义从的这些日子,我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加入您英明领导下的黑山起义军,我的心情是激动的,我的血液是沸腾的,我对您那如山的敬仰,如水的依恋,简直难以用语言来描述,我以身为您麾下的一份子而自豪,我要为您赴汤蹈火,抛头颅洒热血--”
读到这里,张方顿时愣住,这是什么鬼? 他的嗓音十分清亮,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个污蔑陈到的张方同伴更是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张方将信前后左右地看了又看,这是怎么回事,他之前写的密信内容根本不是这样的啊?
“念啊,怎么不念了?” 突然张燕的声音远远传来,把在场的人又给吃了一惊,只见他骑着高头大马,悠哉悠哉地在亲兵的簇拥下,也来到了陈到的营前。
今天可实在是热闹,陈到心里嘀咕道,显然是有人别有用心,想来看自己的笑话,可惜这个暗中谋划这一切的人打死都不会想到,自己刚才的那封所谓的密信里其实写的是一篇对张燕的溢美之词。
想到这里,陈到自己都想笑出来,却不得不硬生生地憋回去,还要装作十分委屈的样子,让张方不要念下去:
“少帅,不要再念了,我只是把我对天蓬元帅的敬仰发自内心地写了出来,这一直都是我心底里的秘密,不想让别人知道,想不到今天还是没有能瞒住,真是让人脸红,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下有好多不明真相的吃瓜将士们也一口口老血吐了出来,这个陈到,还能再恶心点吗?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