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奉与韩暹二人对视一眼,笑而不语,只是喝酒。
纪灵长出一口气道:“我知道各位对主公的行为很是失望,我也很失望,但要知道,我们毕竟是我们,主公是主公,臣子毕竟是臣子,君主就是君主,有些决定是注定改变不了的,主簿大人说今天人都到齐了,但我数数,一共不过十余人吧,你们认为凭着十余人的力量就能让主公改变决定?”
阎象恳切道:“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主公的大业就这样败亡!”
“忠言逆耳!”纪灵说完,起身就要离去。
李丰和梁刚离席挡在纪灵身前,手按剑柄:“将军今天必须做一个选择,否则……”
“否则就是死对吗?”纪灵淡笑了一下,凛然无惧地向前走去,“我不会告发你们的,不过也请你们好自为之,主公看见这一幕,会伤心的,也许他称帝也为的是让大家死后得入太庙享受牺牲祭祀,也许主公是想让更多的有志之士前来投诚,只是你们都只看到了主公的私心而没有看到别的东西,也许是我们都太自私了!”
杨奉和韩暹也立了起来,齐声对纪灵道:“本以为主公向传说的那样贤明,来了以后才发现并非如此!”
“山永远都是远远地看着美!”纪灵叹息着笑道,“走进山中才发现,什么都没有?美就是没!”
“美就是没?”众人咀嚼着纪灵这句话的意思的时候,他人已经远去了。
“他真的不会告发我们?”李丰和梁刚问阎象。
阎象点头道:“是的,纪灵是主公帐下最特别的一个人物,他不拉党结派,从来是无条件为主公战斗,他粗犷的外貌下包容的是一颗细腻机敏的内心,所以,他有自己的原则,从不为任何人所利用,哎!”
“这样的人今天能见识到,可真是幸运!”韩暹对杨奉道。
杨奉笑笑:“每个诸侯都有个不平凡的家伙存在的,否则何以立足?”
这时下人匆匆来报阎象:“主人,纪灵将军出了府径自回府了,不过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恩,很好,继续监视他!”阎象道,然后对众人道,“但这样的人物不能为我们所用毕竟是个贻患,必要的时候只有除掉他了!”
说完阎象看向杨奉韩暹二人道:“纪灵武艺过人,到时候恐怕还要麻烦二位同心戮力!”
杨奉韩暹齐声拱手道:“好说!”
此时的韩胤正在府内和侍妾云雨,忽然一支羽箭破窗而入,钉在榻侧,唬了他一跳,吓出一身冷汗,再看身下的娇妾已然吓得昏死过去。
韩胤暗骂一声,忽然发现那箭上带着一个字条,取下来看时只见写着“主公有命,命尔即日前往徐州向吕布提亲下聘,主公身染风寒,尔不必前去见之,此事切莫声张,切记!”
韩胤这时才发现自己额头已经冒出无数冷汗,这字条正是纪灵的字迹,他是主公亲信,应该不会骗自己,但为什么要弄得这么秘?为什么不声张?
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徐州,下邳,那里有他的噩梦啊,陈宫这个家伙,上次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现在又要去,主公你这不是要我去送死吗?就不能换一个人吗?
次日,只见一支人马带着大箱红花挽系的聘礼,向着城门而去,领头的正是韩胤,这样的规模可是空前未有,一时之间引得无数人前来观看,品头论足。
“这是谁家去下聘啊,带这么多的聘礼?”
“谁知道啊,太让人羡慕了,也许又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吧?”
“哎,咱们只能眼馋了,谁让咱们生在贫苦百姓家呢?”
聘礼队伍行进到北门,却被守城军士拦了下来,他见是袁耀跟前的大红人韩胤,立即施礼道:“原来是韩胤大人,不知者是要去哪里?”
韩胤见队伍被拦,颇有些不高兴,便阴阳怪气道:“去徐州给本家一个侄子提亲,怎么,这也要盘查吗?”
“小人怎么敢?不过主公有令命我等在此严密盘查过往商旅,还特别交代就算是自己人也不可疏忽,所以小人只好得罪了,大人千万不要见怪!”那守将连连作揖道,说着朝身后军士使着眼色,士兵们会意,纷纷上前,翻弄着聘礼,弄得乱七八糟。
韩胤大怒,刚要发作,却见纪灵带着人前来,见这里混乱一片,恼怒道:“发生什么事了?”
守将道:“大人,韩胤要出城,小人例行公事而已!”
“出城?”纪灵围着韩胤转了转,又看着地上的聘礼笑道,“我来时听说了,韩胤大人要为本家的侄子提亲,生为韩胤大人的侄子,可真是幸运啊,这手笔,这气魄,这荣耀……”纪灵啧啧连声,忽然抽剑架在韩胤的脖子上,“我看韩胤大人是以提亲为名,去向吕布提供我淮南的机密军情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