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长叹一声:“不,我虽不才,倒也还想做一个好官,身为汉室帝胄,决不能搜刮民脂民膏!”
邹义还待什么,侍女们已经带着洗漱一新的邹云来了,父女多日未见,此刻的邹云脸上却毫无喜色,只淡淡对邹义道:“父亲!”
邹义正想训斥邹云几句,却见她这怪的反应,他断料不到邹云刚才经历的一切,只知道女儿这些日子以来定是历经了不少的磨难,因此如此,于是更不多言,只对刘表又了些客套话,便拉上邹云回家去了。
刘表看着邹义父女远去,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当即暗地尾随二人而去。
这时蔡瑁竟然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嘟囔道:“姐夫,这女人是个祸害,她父亲又是樊城数一数二的富商,我们何不给她父亲安个里通反贼的罪名,然后她抄全家灭她满门!”
“然后你好得到那个邹云是吗?”刘表佯怒道,“用脑子好不好,张济虽然死了,他的那个侄子张绣却继任了主公,他手下还握着万余人马,我军又受了重创,所以咱们要留着这个女人的性命,好把这个张绣引来!”
蔡瑁恍然大悟:“不愧是姐夫,不愧是荆州之主,思虑得就是比我要远,佩服!”
这时兵匆忙来报:“启禀主公,文聘将军似乎有几个不明人物混入城中了!”
“来得好快!”刘表拍案起身,对蔡瑁道,“走,德珪,我们去会会他们!”
蔡瑁虽然跟着刘表一起召集人马要给张绣厉害瞧瞧,但转瞬间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他秘密召来王威,甘宁和黄忠三人,吩咐道:“为今之计,须得让张绣相信,他叔叔的死是邹义造成的,那时想必张绣一定会迁怒邹家,血洗全府上下的吧?”
甘宁为难道:“将军,这样是不是有违天理?况且主公也未必是这样想的吧?”
蔡瑁冷眼看甘宁:“别以为刺杀了张济你就自居首功了!告诉你,若是我把这消息放给张绣听,他会怎样对你?主公怎样想的我们不须去想,我们做下属的就是担恶名,让主公坐享其成,才是正理!”
“诺!”甘宁心中很是窝火,却发不出来,只好和黄忠,王威告辞离开。
召集完了本部人马,甘宁不满地看着黄忠:“一个张绣就把樊城数万大军弄得团团转,可真是有面子!汉升老哥,咱俩合力把这个张绣杀掉,给主公除去个心腹大患如何?”
黄忠将自己长弓拿在手中比划了两下,朗声道:“正有此意!”
忽然近卫来报他们二人:“启禀两位将军,有一名自称荀攸的文士要见二位将军!”
“荀攸?”甘宁和黄忠诧异地望了彼此一眼。
夜色如水,然而本来寂静的樊城却起了好些处火光,近了一看,许多黑衣打扮的人正手持兵器和火把在城中飞窜着,时不时将手中火把丢进平民的屋舍,化成一片火海。
火光之中邹府的大火尤为最盛,邹云和父亲邹义刚到自己家门口,就看见了一府的人横七竖八倒在了自家中,有的死去多时,有的奄奄一息,邹云挨个痛苦地摇晃着自己的这些亲人,想问问他们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里面的声响不时仍夹杂着熟悉的哭喊,邹云听了这声音惊得花容失色,口中喊着倩姐姐的名字就跑进了屋子。
邹义几乎发疯了,没走几步就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然而还是太迟了,邹云才进了后院邹倩的闺房,就看见了一个黑衣人正把长剑从邹倩的身体里拔出来,邹倩眼中的光芒渐渐散去,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
“倩姐姐!”邹云痛不可当地惨呼出来,她宁愿遇害的是她自己。
那被鲜血浸红了的兵器反射着妖异的红芒,这黑衣人转身看到了已经呆若木鸡的邹云,狞笑着一步步走来,口中还带着调笑的意味:“娘子,生得好标致啊,跟爷走一趟吧!”
话音未落,这黑衣人的一双手已经向邹云胸前摸来,然而他的话音刚落,这黑衣人的身体就僵住了,满眼惊愕着倒地而死。
邹云看到了,这黑衣人的背后插着一把长枪,这枪通体银白,宛若雪银一般,兀自在黑衣人的背上颤抖不已。
“可是叔母?”伴随着一声充满悲愤之情的问话,邹云看到了张绣那张带着半个面具的怪异的脸,不禁吓了一跳。
“你是什么人?我家里人是不是都你杀的?”
张绣疾步走过来,拔出自己的梨花枪,对着邹云恭敬拜倒:“叔母,侄来迟!”
邹云反应过来:“你是他的侄儿张绣?”
张绣头:“侄儿特来为叔父报仇来了!”
正在此时,忽然院落之外传来邹义的一声惨呼,邹云和张绣色同时一变,冲出后院,邹义已经饮恨自尽了。
“父亲,父亲!”邹云扑到邹义的尸体上,止不住的痛哭流涕,一天之中,她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为什么这样的遭遇要发生在她的身上,为什么上天是这样的不公平?心灰意冷的她从地上捡起一把匕首,就要向自己的怀中刺去,却早被张绣一把夺下丢到远处。
“叔母此举何意?侄已经从胡车儿那里听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今夜侄前来便是为救叔母出城去,再整兵马为叔父雪恨报仇!”
话犹未完,忽地凭空两只羽箭一左一右破空袭来,正向着邹云和张绣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