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陶谦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高燚,此人现在虽然没有与徐州交恶,甚至还有大恩于徐州,但是也难保没有觊觎徐州之心,陶谦几乎是看着高燚从一个无名小卒成为一方大诸侯的,如果说有谁最后会有实力平底天下,那一定会是高燚,这个年轻人走的路与任何人都不同,陶谦真的很想看看这个高燚内心的真是想法。
可惜,他时日不多了。
“陶府君,刘备求见!”忽然刘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陶谦一惊,陶商陶应二人更是吃惊不已,这个刘备什么时候来的?
陶应上前开了门,见刘备手中拿了些东西,面色还是往日那样,让人看不出是喜是悲的色。
刘备进了屋子,躬身给陶谦行礼:“陶府君安好,二位公子也在啊!”
他话虽说得平和,却隐隐给人一种让人透不过来气的感觉,气氛顿时诡异万分。
陶谦笑得很勉强道:“玄德来了,呵呵,多日不见,小沛那里还习惯吧!听说玄德还在小沛另娶了一个小妾,皮肤可于夜间自发光,莹润如玉,玄德常以之与羊脂玉美人相媲美,不知可有此事!”
刘备色依然不变,从容答道:“拙荆甘氏不值府君谬赞,备听闻府君病重,特备了些补品,希望府君早日康复!”说着将手中的东西奉上。
陶谦道:“商儿,你替我收着!”
陶商上前接过刘备手里的补品,谦恭地说道:“谢使君!”
陶谦自嘲地说道:“我知道玄德清廉,自己也很清贫,每次却还托人送来这些贵重的补品,可惜老夫的身子不争气,一天不如一天,也许过了今天就永远也用不上了!”
刘备愕然道:“府君这是说什么话,徐州数十万百姓都对府君感恩戴德,昔者廉颇八十尚能为将,府君怎可自毁心志?”
“呵呵呵!”陶谦意味深长地看着刘备,对陶应嘱咐道,“应儿,唤糜竺取来印信!”
“诺!父亲!”陶应口中答着,出得门去。
刘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疑惑着问陶谦:“府君?”
陶谦沉下气来说道:“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了,别的应景的话就不必说了,玄德我这次这么急着召你来,你应该知道是为的什么,也许今天是我同玄德你最后一次见面了!”
刘备立即跪伏于地:“府君有何吩咐,玄德一定答应,万死不辞!”
“咳咳!”陶谦猛然间又剧烈咳嗽起来,“我要你答应,以后一定要尽心尽力,克己奉公,视徐州百姓如同自己的亲人般,兢兢业业,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能待我徐州的百姓不义,辅佐——”说到这里陶谦一口气没提上来,晕厥过去。
刘备低着头根本没有发现陶谦的情形,听到辅佐两个字还以为陶谦是要自己尽心尽力辅佐汉室,于是手誓道:“我刘备在此发誓,尽心尽力,克己奉公,视徐州百姓如同自己的亲人般,兢兢业业,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能待徐州的百姓于水深火热,宁可碎骨粉身,也要辅佐汉室,兴复汉室!”
“父亲父亲,你醒醒!”陶商也没有心思去听刘备的什么誓言了,看见陶谦晕厥过去了一时之间慌了。
陶谦幽幽醒转,似乎是听见了刘备的誓言,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后便撒手人寰。
所有人都看见了陶谦的这个微笑,包括刚刚拿着印信走进来的糜竺和陈登,他们立即捧着印信跪在刘备面前:“果然是除了使君再没有能安定徐州的人了,府君过世,徐州不可群龙无首,请使君这便就任徐州牧!”
陶商愕然了一下,继而想起了陶谦刚才的话和刘备的誓言,惨笑一声,跑出了房间。
刘备想追出去:“大公子他?”
陈登道:“大公子伤心过度,我去看看!”说着便追了出去。
糜竺仍是举着印信:“请使君就任州牧之职!”
刘备叹口气:“陶府君三让徐州,如今备若是再让,便是无礼了,既是如此,备且权领州事,后择有德者让之!”
忽然门外传来陶应的哭喊声:“大哥,你怎么投井自寻短见了!”
刘备糜竺俱是大惊不已:“想不到大公子竟是这样的大孝子!”
他们同时看向床榻上已然死去的陶谦,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