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吐吐什么?”丁原听得大怒,转头看时,也不由得眼睛呆了。
“孟德,本初!怎么,怎么会是你们两个!”
曹操呵呵一笑,除下了身上的夜行衣,替丁原纠正错误:“建阳公,我二人不过想深夜谒见陛下要商讨要事,是建阳公自己把我和本初当成了明阳和文远,并且还牵扯出这么多事情,这个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啊!”
袁绍也挣脱了士兵们的推搡,厉声对丁原道:“可真是误打误撞,我与孟德一直都把你当成为国为民的忠臣看待,却料不到你竟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欺上瞒下,以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假扮陛下,并且还对明阳下毒手,若不是我与孟德今夜撞破你的阴谋,还不知道你后面要做更多的什么坏事!”
“我丁原绝不是为了一己之私!”丁原快走几步,愤怒地将拳头攥了起来,指着袁绍怒喝道,“这次如果不是你袁本初挑起祸端,陛下和王公们至于流离此地?你才是罪魁祸首,现在董卓二十万铁骑将要压境,洛阳城内又有叶十七旧部魅姬、陶升还有大将军旧部吴匡联合起来近两万人扬言要投奔董卓,我大汉王朝内忧外患,无过于今日,我丁原唯有出此下策,才能稳定人心,不然大家是不是都要眼睁睁地看着朝廷大权落入董卓的手里,你甘心吗?”
曹操也挣脱了士兵,定了定身形,也是厉声反问丁原:“我们是不甘心,但是这也不是你丁建阳就可以胡作非为的理由,如果这个朝廷,每一个人都打着为朝廷的名义为所欲为,那将会成为什么样子,你没有看到宫变之时整个皇宫都在高喊着杀人的情形,我当时就在现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些疯狂的情形,我的好友乐隐无辜枉死,我曹孟德的心不会比你丁建阳更好受!”
丁原听得苦笑连连,不由得拼命摇头,仰头冲着头顶发狂一般地质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年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不过是几个月的功夫,君不君,臣不臣,人不人,鬼不鬼,千骑万骑走北邙,那首童谣唱得可一点都没有错,我们谁能想到是预料今日的场面,你就尽情地谴责我丁原好了,我已经陷进了这个赌局之中,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真相,那么结果就是要么服从我,要么就是死!”
小吟风在一旁怔怔地听着丁原的话,看着丁原的目光里一片陌生,仿佛眼前的这个满头白发白须的人物并不是她的父亲一般,的确,丁原似乎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从出生的时候得知她不是个男的以后就没有正眼看过,这些年来,她都被关在家里的地窖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甚至于连自己的娘亲都没有能见过一面,这一次,丁原将她从老家带来此处,编织了一个美丽的谎言,要她假扮当今陛下刘辩,如果成功,就让她和她的娘亲天天在一起。
可是丁原却没有告诉过她,怎么才算成功了,这一扮,要多久。
“父亲,哦不,丁爱卿,我,哦不,朕应该说什么!”小吟风有些傻眼了,一步一步踉踉跄跄的后退着,十分地语无伦次。
可是比起她来,丁原才是真正的语无伦次:“吟风,不对,陛下应该下令,曹操与袁绍心系朝廷安危,可敕封为执金吾随侍陛下左右,错错错,陛下快下令,他们二人也是前来行刺的高燚一党,陛下快下令诛杀他们,快!”
丁原大声冲着小吟风吼着,如同一只发狂的猛兽一般,任谁见了恐怕都会觉得他是疯了,何况是被他想来折磨惯了的小吟风?她眼角噙着泪水,如同一只被惊吓的小鹿一般,一面恐惧地盯着丁原看,一面躲在角落里,身子瑟瑟发抖。
行营外传来了阵阵的人声,显然这里的动静惊动了别人,丁原知道再这么下去,他精心编制的一切谎话都会不攻自破,他很快就会名誉扫地,不仅如此,恐怕他的并州军也不会再信任于他,他不要看到这样的结果,他一把将角落里的小吟风抓了起来,两只大手不停地晃动这小吟风的身体,口中也是变成了深沉的低吼:“下令,我叫你快下令,下令杀了他们!”
曹操的声音冷不防从丁原背后传了过来:“既然这么想拿我们的人头,直接自己下令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要这个假皇帝下令?建阳公看来是真疯了!”
“闭嘴!”丁原一把将小吟风摔到地上去,反手从腰间拔出佩剑来,指着曹操一面大喝一面便刺去,“我也不想这样的,是你们逼我的,你放着自己的军营好好的不呆,非要来我这里谒见什么陛下,你曹孟德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就是不肯糊涂一下,一下下就好!嗯!”
然而这一剑终究没有刺下,袁绍趁机夺了身旁一个士兵的腰刀,一把将丁原的长剑击偏了,而后反手便一刀压在了丁原的脖子上面,冷笑着喝道:“可惜,你是自作聪明,到头来只会众叛亲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