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绝枪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电光,文聘本人更是趁势腾空而起,此时大雪茫茫纷纷,一人一枪恰如苍鹰搏兔一般,势若疾风,锐不可敌。
陈鲲冷笑一声,文聘这难道是不要命了吗?这一招若是对付普通高手,兴许还能有些作用,但是对于陈鲲来说,这样的招式简直全身都是破绽。
“喝!”心中想着,陈鲲早已提戟一顿,蓄势隔住文聘长枪,微微一用力,便将文聘的殇绝枪夺了下来,丢到一旁去,而后再要一戟挥去之时,心中才蓦然反应过来。
文聘这是故意落败,想用自己一死让陈鲲继续留在高燚麾下!
“糊涂!”心念及此,陈鲲怒喝一声,趁势收了天麟戟,在马背之上一个转身,利落一脚,正踹中文聘心口,看着文聘狼狈落地的模样,陈鲲余怒未消,“我去意已决,不想害你性命!”
文聘知道自己再多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他无奈之下,只得命令士兵道:“开城门!”
过往行人与百姓都愕然地看着城门缓缓被打开,陈鲲和张宁一马一车前后而出,窃窃私语着什么,不过很快便被官兵给驱散了。
此时沮授闭门在家,荀彧外出巡视诸县未归,徐庶因故去了军营,许攸又在宛城新城督办粮草,因此不知陈鲲出走之事,等旁人送到消息之时,陈鲲车马已经出城二十余里了,荀彧修书一封,着快马向嵩山高燚处而去。
陈鲲一直行了十余里,一直再没有遇到任何人阻拦,事实上他也并不惧怕有人前来阻拦。
直到貂蝉的出现。
她一袭赭红衣裙,宛若一株不惧漫天风雪的孤傲红梅一般凛然不可侵犯。
“你也是来劝我的吗?不必费那个心思了!”陈鲲冷眼看着眉目如画的貂蝉,险些喊出六妹两个字来,不过终究没有喊出口来。
说来也真是可笑,此前他听闻高燚帐下人人盛传高燚结拜的这个义妹是何等的容貌倾城艳绝当世,便想见一见到底是如何的一个女子,毕竟现在的人都是言过其实,便是相貌平平的姑娘也能说得天女下凡一般。
然而现在人是见到了,陈鲲心理却是起不了一丝波澜,他现在只有一个心思,就是带张宁离开,貂蝉美与不美和他又有什么相干?
“将军错了,你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情,小女子并不想置喙什么,小女子此来,不过是替那个病秧子送一封信给将军。”
出乎陈鲲的意料,貂蝉淡淡说着这话,然后从身上掏出一封信来,递到了陈鲲的手里。
陈鲲接过,却是郭嘉的字迹,他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写道:“将军不辞而别,嘉不胜惋惜,既将军去意已决,嘉不便多言,然世道将乱,天下何有清平之处?将军必欲离去,可向汝南为据,此地虽盗匪猖獗,王命不达,然亦有可为,以将军之望,立足不难,愿三思之!”
看完这信,陈鲲看向貂蝉,此时她正站在车旁,盯着车内的有些发冷的张宁,脱下自己的大氅来给张宁披上,口中冷不丁问道:“这样的结果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说完这话,貂蝉不再理会陈鲲,径自离开。
陈鲲怔怔不语,这样的结果是他想要看到的吗?
高燚麾下能人如云,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是他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其实他对于高燚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样的结果他确实不想看到,但是他知道,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无法回头。
可是为什么,心底深处会有一丝隐隐的痛呢?
“鲲哥哥,那个姐姐是谁啊,长得真是好看,我在她面前都不敢说话了!”张宁披着貂蝉给她的衣氅,摸着上面暖和的皮毛,嘻嘻笑着问陈鲲。
“是吗?我不觉得,在我眼里,宁儿你永远是最美的!”
陈鲲微笑的盯着张宁看着,而后转过头去,两腿猛地夹紧马肚,厉喝一声,气冲霄汉。
从此以后,这个世上再不会有陈鲲这个人,就当他,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