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李德良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害怕李家兄弟回来查岗,赶紧披上衣服就往鱼塘去了。
打着哈气走到鱼塘,李德良睡眼惺忪,加上天刚蒙蒙亮,光线不是很足,也就没发现鱼塘里的异常。
溜达了一圈,见天亮了,心想更加不可能有人敢在白天作案了,便回家补觉去了。
巡了一晚上的夜,6恒远又累又困,和老马交接了班,也没注意到旁边李家兄弟鱼塘里的情况。
吃过了早饭,6恒远刚睡下不久,老马便气喘吁吁地找上了门。
“老板,不好了,鱼塘、鱼塘……”
老马跑得太急,一口气没上来,说不出话来了。6恒远顿时睡意全消,心里一惊,忙问道:“咱的鱼塘出事了?”
老马连忙摇了摇头,一口气缓了过来,道:“不是咱们的鱼塘,是旁边李家兄弟的鱼塘。天大亮之后,我朝旁边鱼塘里一看,满水面都是漂着的死鱼苗啊!”
6恒远松了口气,养鱼已把他的全部身家搭了进去,若真是有了差池,可真不该如何是好了。
“走,看看去。”
披上衣服,6恒远便和老马往鱼塘走去。此时,也有早起的村民发现了水面上漂着的死鱼苗,很快消息便在村里传播了开来。
李德良还在家里睡回笼觉,被他老婆揪住耳朵从床上拎了起来。
“你还有心思睡觉?瞧你干的好事!青山这回还不把你给活剥了!”
李德良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疼得哎呦哎呦的,问道:“老婆,你先松开手,告诉我到底咋地啦?”
“鱼苗,全死啦!”李德良的婆娘张老婆子大吼道。
晴天霹雳!李德良万万没想到刚接了这活第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嘴里嘟囔道:“完了,我那八百块的工资恐怕是拿不到了。”
“你还有心思想那点工资?想想你那俩侄儿能不能放过你吧!”张老婆子咬牙切齿地道,有些气急败坏了。
“我还是赶紧出去躲一阵子吧,趁他俩还没找上门来。”李德良从一溜烟从地上爬了起来,就要去收拾东西。
张老婆子气得朝他屁股狠狠踹了一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能躲到哪里去?再说,你这一躲,更显得你心虚。你那俩侄儿犯起混来,还不把咱家的房子给点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样才好吗?”李德良急得都快要冒烟了。
张老婆子是个有点心机的人,问道:“老头子,你昨晚巡夜的时候看到什么人没有?”
李德良回忆了一下,道:“只有6家那小子,他也在巡夜。我之所以敢回来睡觉,就是仗着他在巡逻,就算是有人想下毒,也会有点忌惮的。”
张老婆子脑筋一转,拍了下巴掌,道:“老头子,如果那哥俩问起来,你就说昨晚只看到6家那小子在鱼塘边上转悠,其它的你一推三六五,管他哥俩怎么猜测去。”
“这样行吗?”李德良小心翼翼地问道。
张老婆子道:“你那俩侄儿都是少脑子的货,本来就跟6家小子有仇,只要咱在一旁稍微闪点风点点火,不管6家那小子做没做,他俩都会找上门去。”
“听你这么一说,这倒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办吧,只要他们哥俩不找我麻烦就行。”李德良道。
张老婆子又道:“老头子,你不能老待在家里不出去,你得去鱼塘那儿看看去,然后主动给那哥俩打电话,就说鱼塘出事了,叫他俩赶紧回来。”
李德良是个毫无主见的人,凡事都听老婆的吩咐,当下连连点头,走出了家门,还没到鱼塘,便给李青山打了个电话。
“青山呐,不好了,你赶紧回来看看吧。”
李青山昨夜打了通宵的麻将,接到电话的时候刚睡下不久,被人吵醒,火气立马就上来了,语气烦躁地问道:“老叔,咋啦?”
“鱼、鱼苗……全……死了!”李德良结结巴巴地道。
“什么?”李青山听到这话,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昨天才下水的鱼苗,怎么过了一夜就全都死了。
“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李青山挂了电话,叫醒了李青水,哥俩开着摩托,飞速往6家圪崂赶去。
一大早,6家圪崂便热闹了起来,许多村民走出了家门,闻讯赶到了鱼塘边上,看到水面上浮了一层的鱼苗,一时间议论纷纷。
李德良走到6恒远身旁,拉了拉他的衣袖,把他带到一旁,问道:“恒远啊,昨晚我巡夜的时候你也在,你看到有什么人往鱼塘里投毒没?”
6恒远道:“叔,我没看到。半夜后就看不到你了,不过我一直在巡逻,咱两家的鱼塘挨在一块,如果有人投毒,我肯定会发现的,不过昨晚却什么也都没发生。”
“哼哼……”李德良鼻孔里出气,哼了几声,是打定主意要往6恒远身上泼脏水了,用一种似笑非笑地眼看着他。
“是啊,到了午夜我就回家睡觉去了,正好给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提供了投毒的好机会。”
6恒远脸一冷,道:“叔,你别含沙射影,你话里的意思我听出来了,是在怀疑我投毒。如果你有证据,大可以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来抓我。如果你没有证据,胡乱猜测,造谣生事,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侄儿青山刚因为这事吃过亏,我希望你能吸取点教训。”
“你看你,干嘛这么较真?我又没说一定是你干的,事情没查清楚之前,谁都有嫌疑的嘛。”李德良笑了笑,背后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早听说6家这小子跟镇上的某些领导走的很近,看来还真是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