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朗哪敢睁开双眼,更舍不得离开如此柔软的怀抱,只得继续紧闭双眼,不敢稍有动弹。
薛蘅只当他真的昏了过去,又见血越渗越多,为图止血,她一咬牙,将药罐中的草药统统敷在了伤口上。谢朗只觉伤口又麻又痛,“哎哟”一叫,竟坐了起来。
薛蘅愣了片刻,将脸一沉,冷声道:“躺下!”
谢朗不敢再呼痛,乖乖躺下,看着薛蘅手脚麻利地替自己包扎好,转身就要离开,他急切下伸出右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唤道:“蘅姐……”
薛蘅只是轻轻地挣了一下,便不再用力,任他握住自己的手腕,微低着头,静静地站着。
谢朗望着她清秀的容颜,指尖在她掌心轻柔地摩挲,胸中被无限柔情充塞得满满当当,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廊下,大白窝在草堆上,小黑在它身边,伸出喙嘴,帮它梳理着羽毛。
大白喉间发出温柔的“咕噜”声,待小黑梳理完毕,两只鸟儿脖颈相依,并头而眠。
夏季的风拂过原野,掀起层层绿波。
高山为碑,长风吟诵,祭奠着黄土下的英灵。
谢朗将酒慢慢地洒在6元贞墓前,轻声道:“小6子,你喜欢的杏花酒,只别喝醉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柔嘉插上清香,燃了纸箔,再在墓前深深拜下,喃喃道:“元贞哥哥,希望你投个好人家,若有来世,柔嘉一定要做你的妹妹……”
谢朗心中大痛,剧烈咳嗽起来。薛蘅知道他只是心激荡,并非伤势复发,并不太担忧,见平王在招手,便跟了过去。
平王在葳蕤茂盛的原野中慢慢地走着,待离众人远了,才转过身来,和声道:“薛先生,孤王真是不知要如何感谢您才好。”
薛蘅忙道:“王爷太客气,抵抗外侮,是薛蘅应尽的义务。”
“不,孤王不是说这个。”平王摇了摇头,盯着薛蘅,缓缓道:“薛先生,孤王很想知道,您让两位秘书丞呈给父皇的密信中,究竟说了什么?为什么父皇在收到那封信后便将俞贵妃降为嫔,赐封地给二位皇兄。还有,薛二先生给孤王开的药,到底是治什么病的?”
薛蘅轻叹一声,道:“王爷,您即将入主东宫,相信回到涑阳后,陛下也会将前因后果向您细说。王爷前段时间,是不是经常感到头晕目眩、手足无力?而且这样的病症,还在陛下面前发作过?”
“正是。”平王讶道:“自去年从边关回到京城后,孤王便慢慢地有了这些病症,但太医们始终拿不准是何毛病,只说是太过操劳,父皇还为这个让孤王多休息,把手中的政务分给大皇兄。”
薛蘅问道:“王爷,臣现在可否不用避讳?”
平王忙道:“薛先生有话直说,不用避讳。”
“是。”薛蘅躬身领命,道:“当年太祖皇帝出身寒微,王爷想必是知道的。”
“嗯,太祖皇帝当年家境贫寒,幼年时还出家当过和尚,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