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发生的事儿她都不记得了,难道说还能记住那个小仓库?”王宝玉仍有些质疑。
“你又不是她,从我们办案经验來看,有些人往往忽略的都是曾经记忆最为深刻的东西,其实这就是有选择性的排斥。”范金强动不动就拿办案经验说事,好像在跟外行人讲话似的。
王宝玉一脸不高兴的开车拉着范金强,跟着杨一方的车,來到了清源镇的农机厂,也就是原來的镇小学。
正是傍晚时分,农机厂那两排灰突突的砖房,显得愈发的破烂和陈旧,门口倒是有一个看门的老头,竟然无聊的睡着了,想必这里已经多日沒人來了。
下车后,王宝玉好的问杨一方:“杨书记,这么一块地方,怎么就一直闲置着呢?”
“在计划经济时期,农机厂还是个重要单位,可是刚刚把这块地方划给他们,结果市场就开放搞活了,农机厂却成了鸡肋,几次想搬家也沒搬成,主要是沒钱盖厂房,后來就彻底黄了。”杨一方解释道。
老头终于被三个人的脚步声给惊醒了,他揉了揉眼睛,一看是曾经的杨书记,赶忙从小屋里走出來,满脸堆笑的打招呼。
“老李,我们进去看看。”杨一方也不解释,老李头很知趣的开了大门,反正里面破破烂烂,他也不怕丢东西,设立这样一个门岗,无非是看着淘气孩子,别把玻璃都砸了,或者把里面的砖拆了搬走。
杨一方大步走在前面,王宝玉和范金强紧随其后,每当经过一个门口之时,杨一方就会如数家珍一般的解释着,这里是教务科,那里是校长室,这是一年级,那是三年级。说话期间,心情还有些激动,好像回到了过去一样。
不知不觉就來到了排房的后面,果然有两间安着铁栅栏的小房子,黑洞洞的窗口就像是骷髅的眼睛一般,一阵风吹过,地面的叶子哗啦啦直响,让人脊背一阵阵发凉。
杨一方停止了脚步,眼睛直视着窗口很久,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范金强刚想督促杨一方继续前进,却被王宝玉一把制止住,也只得耐着性子在一旁等着。
“唉!当年的小吴丽婉就关在这里。”杨一方终于清醒过來,嘶哑着嗓子指着其中一个窗口说道。眼中闪烁的泪光越聚越多,终于有一颗泪珠冲出眼眶掉了下來,杨一方连忙侧头悄悄擦去了。
王宝玉看着前方,也不禁暗自感叹,这样的地方,别说是小孩子吴丽婉,就是成年人呆上几天,也肯定是受不了。
一路上,范金强始终沒说话,他沒有精力多愁善感,在他心中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寻找与本案相关的线索。
不就是两间破房子嘛,凑近了一眼就能看穿,至于这么紧张嘛!王宝玉一直在心里埋怨范金强办案时的无情,不由小声嘟囔道。
而范金强却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忽然,他上前拉住了杨一方,同时示意杨一方和王宝玉不要说话,自己却轻手轻脚的向着小仓库靠了过去。
范金强俯着身子,來到小仓库的铁栅栏的窗口下面,弯腰捡起几粒东西研究着,当王宝玉看清范金强手里的东西之时,心中陡然一惊,精也高度紧张起來,因为范金强手里拿着的,正是几片花生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