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她真不想再有折损了。
就在崔老夫人脸色难看至极,犹豫不决,崔子映低泣不已时,姜宓伸手轻轻抚上崔子映的秀发,她低语道:“老夫人,这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是随波逐流。如果太固执了,只怕会如那暴风中的大树一样,因为不会折腰,就只能被狂风连根拔起!”
姜宓这话一出,崔老夫人脸色大变。
姜宓无视她那冒着寒气的眼,又徐徐说道:“史书都是由胜利的人书写的。说不定博陵崔氏在三百年前的魏晋南北朝乱世里也发生过不少这样的事,不过当时的人性子放浪,也就浑不在意。然后世道一太平,上位的人手一挥,便出现了重新把家规树起的事?”
几乎是姜宓这话一出,崔老夫人便冷冰冰地喝道:“杨夫人慎言!”
因着姜宓刚才是在胡乱猜测自家祖辈,崔老夫人的脸一下子拉了起来。
姜宓见到崔老夫人再也不想理会自己,便移开了目光,她看到崔子映似是吓得不成样了,便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也是怪,不知这杨氏到底跟崔子映说了什么,转眼间崔子映便停止了哽咽,再一转眼,她慢慢抬头看向杨氏,渐渐的,崔子映双眼越来越亮,只见她朝着杨氏猛点了一下头,带着浓浓鼻音说道:“恩!”
这时,到了宫门处了。
崔老夫人慢慢走下马车,她刚下马车,便看到几个护卫围上杨氏,然后,他们躬着腰,毕恭毕敬的向杨氏递来了一叠文书,杨氏随意翻看了几眼,便把它塞到了袖袋里。
转眼,姜宓三人便入了宫门。
柴荣是个清廉的皇帝,又加上上位不久,所以这汴梁的皇宫建得非常朴素,也就是把以前的大户人家的院落联合起来,再整修一番的模样。
姜宓三人抵达时,殿内殿外站满了文武大臣,而姜宓刚一上台阶,便迎上了赵氏兄弟投来的目光。
姜宓在走到赵氏兄弟面前时,脚步略顿了顿,也不知她说了一句什么话,崔老夫人发现,那一对看起来总透着几分深沉的兄弟俩似乎笑了一下。
当姜宓三人进入大殿时,崔子映才发现,殿中站满了人,而站在最前面的正是太子柴宗训,一侧,先来一步的李将军显然刚向柴荣汇报完毕,正转过头气势汹汹的朝着姜宓三人瞪来。
等到姜宓三人站好后,主位上的柴荣开口了,他的语气中带了几分疲倦和无奈,“杨夫人。”
姜宓应声上前。
柴荣叹息一声,徐徐说道:“朕这阵日子里,屡屡听到有人向朕告夫人的状啊。”说到这里,他按着几案上的一叠奏折,向一个太监说道:“把这些给杨夫人看看。”
“是。”那太监拿过奏折,大步走到了姜宓面前。
姜宓伸手接过奏折,随手打开一份翻看起来。
崔子映就站在姜宓身后不远处,她抬头一看,便看到一份奏折上说,“杨氏嚣张跋扈,胁逼闺阁弱质女写下不堪文书。”接着,她又看到第二份奏折上说,“杨氏一介商妇,派人四处收罗情报,不知意欲何为。”再第三份奏折,则是说,“杨氏对后宫诸妃言辞冒犯,态度极其不恭,恐有不臣之心。”
这一份一份的奏折看下去,哪怕崔子映只看了一眼,也有胆战心惊之感。一时之间,崔子映手心都湿透了,她抬头看向主座上色不明的柴荣,直是觉得,如果杨氏不是女子之身,这会只怕已被柴荣下令当庭斩杀了!
很快的,姜宓便把那叠奏折翻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