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颜彧的话,朱氏总算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原来,颜彧脸上不再是一团郁结的愁容了,眉眼间也不再是委曲求全的讨好了,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冷漠和疏离。
不过这会的朱氏也没有想到儿媳的变化和她儿子有关,也以为是早上晨省那一幕刺激到了颜彧。
联想到素日颜彧的小意和不易,联想到今儿是大年初一,朱氏歇了教训颜彧的心思,反倒替她说了一句话,“回母亲,二郎媳妇这么想也没有错,大郎媳妇那人有的是主意,万一孩子真有点什么,赖到我们二郎媳妇上就不合适了。罢了,我是歇了撮合这两人的心思,这两年我们的热脸贴人家冷脸还贴的不够多么?”
陆老太太见儿媳突然替孙媳说话了,心下也微微有点讶异,联想到颜彧今天的打扮,她也意识到是出了什么事情,尽管没有看到早上那一出,但她也以为颜彧的反常是和颜彦相关。
多半是看到颜彦在这临时充当了下当家奶奶的角色有关,或许也和昨日陆呦代替陆鸣去祭祖有关,这两个孩子多半都受到刺激了。
陆老太太对这个嫡孙还是比较了解的,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忍受自己躺在炕上几个月不动弹,让一个曾经被他踩在脚底下的庶出兄长代替他去出这个风头?
陆鸣自己输给了陆呦,肯定不希望自己媳妇再输给颜彦,所以才命颜彧盛装前来取代颜彦。
为的就是告诉大家,他们夫妻才是真正的国公府承继人,才是这些族人需要仰仗的人。
一念至此,老太太也歇了教训这对婆媳的念头,因为聪明的老太太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若是说儿媳几句,当着孙媳的面儿媳肯定不乐意,保不齐这对婆媳联合起来怼她几句,大过年的,她不受也得受着。
若是她再说孙媳几句,儿媳兴许还得帮腔,最后儿媳成了好人,她反倒成了一个恶人,且还得被这对婆媳给孤立。
这么一想,老太太也不想自找不痛快了。
因而,喝完牛乳,吃了几口糕点,老太太命春眠去松石居看看,又令两个小丫头子上来帮她捶捶捏捏。
颜彧见这对婆媳突然间都好说话了,心下也微微有点讶异,倒是也猜到可能是和颜彦在家以及过两天要和太后皇上等人吃饭有关,因而,她更是为自己之前的忍辱负重和委曲求全不值。
不过这会她倒没有借机生事或大闹一场的念头,如果可以,她还是想和大家好好相处,毕竟她也没有勇气去合离。
再则,颜彧也清楚,族中的长辈们很快就该到了,她可不能在众人面前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到时影响的不仅是她和陆鸣以及陆家的关系,还会影响到娘家的声誉。
因而,颜彧见这对婆媳让步了,想了想,走到了朱氏面前,“母亲可还有什么事情吩咐?”
朱氏看了看堂屋里摆放的干果点心以及几盆盛开的水仙,不得不说,颜彦做事还是比较周全的,几乎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