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易的脸有些烧,“阿爹就莫要羞儿子了。快些领阿俏去看看咱们给她准备的嫁妆吧。”
这下子轮到贺知春害羞了。
贺余看着四个孩子,心中唏嘘不已,他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个高度,“一晃你们都长这么大了,在阿爹心中,你们都还只有这么一点儿呢!倘若知乐同知秋也能在多好,咱们一家子,不愁吃不愁穿,是以前想都想不着着的好事。”
贺知春听得心中愧疚难当,“阿爹,都怪我。”
贺余摇了摇头,“子不教,父子过。她们落得如此下场,都是阿爹的罪过。是阿爹对不住她们。说起来,阿俏阿爹有一件事,想要你帮忙。”
贺知春眼眶一红,“阿爹请讲。”
贺余叹了口气,“人死为大。知乐同知秋便是有再多的过错,如今也都是前尘往事了。她们在外头,很是凄凉,阿爹心中难过。她们是从我贺家门里出去的,若是没有地方待了,便回来吧。便是不能回来,也该让她们身后好过些。”
贺知春还没有回话,贺知易便立马开口道:“阿爹,这事儿不妥当,知秋、知乐都已经嫁人了,阿俏如今是太子,她去做这样的事,还不让人大,御史要参她的。知乐到底是皇子生母,她的儿子会去给她祭祀的。”
贺知乐死了之后,圣人知晓她是贺余的女儿,又生了个皇子,便给了她一个婕妤的封号,正正经经的上了皇家玉碟,基本上是不可能动她的坟的。
而知秋在晋王府说她疯魔了之后,便没有消息了,等贺知春同晋王去打高句丽,回来之后,便听闻她已经没了。
把外嫁女迁回娘家,并不符合大庆一贯的规矩。
贺余也知晓自己想岔了,他主要难过的也是知秋,晋王待她不好,她那会儿又扯上了高句丽奸细的名声,连葬在哪儿都不清楚,只不过单说知秋,他担心孩子们心中有抵触。
贺知春想了想,“阿爹,知秋我会想办法带回来的。阿姐的话,我会让人好好教导李质的,李质只会有阿姐这么一个生母。”
李质是贺知乐的儿子,如今林宝在抚养着他。
贺余擦了擦眼睛,“那把知秋接回来吧,知礼去寺中给她们点长明灯。”
贺知礼轻轻的应了一声,他们三兄弟其实早就去福应禅寺给知乐还有知秋点灯了,去的时候,寺中的僧人还觉得怪,“你们贺家人可真是有情有义,这已经是第三盏灯了。”
前两盏,一盏是贺余点的,一盏是贺知春点的。
贺余见自己一时唏嘘,引得几个孩子都闷闷的,有些不好意思,“走吧走吧,阿爹钓了好几条鱼,今儿个给你们露一手,野菜炖鱼汤怎么样,小时候你们都爱吃。”
小时候家中孩子多,每次吃肉每个人都分不到几片,一个月下来,腹中空空的。贺余便领着他们去抓鱼,然后摘了许多新鲜的野菜,一煮煮一大锅子,他的手艺极差,常常煮过了头,筷子一戳,便鱼肉是鱼肉,鱼骨是鱼骨了。
大家伙儿轮流吃最后一勺,因为最后一勺里有许多夹不起来的碎肉,又入了味儿,吃起来分外的美味。
河鱼很腥,但是全家人怎么吃都吃不厌,如今富裕了,倒是很少吃这个了。
兄妹四人都十分的高兴,贺余去杀鱼,贺知春在厨房里没有寻到野菜,只得拿了酸菜切成丝儿凑合着用了。
贺知书三兄弟自幼便进学,个个手艺生疏,帮不上什么忙,只在旁边时不时的递把刀儿,递个葱儿的。
为了不影响大厨房准备晚食,他们是在贺余院子中的小厨房里做菜,下人们都不在,倒是让贺知春颇有一种回到了小时候的感觉。
她切着酸菜,咣咣咣的十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