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春瞧着那貂皮刚想伸手去摸,却被刚刚接上他们的玄奖给拦住了,他这个人生得高瘦高瘦的,天生一副冷笑嘲讽脸,“小郎莫要上手,掉毛!”
贺知春的手一缩,这就有点不实诚了啊!还掉毛是咋回事?这是以次充好啊!
那卖貂皮的小贩不乐意了,“你这个人胡诌什么呢?掉毛?老子揪都揪不掉,不信你来揪揪?”
玄奖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老子已经作古多年了,你一口一句老子的,是要追随他而去么?”
那小贩将貂毛一扔,撸了撸袖子就要上手,“这位大兄弟,信不信某一石头送你回姥姥家去?”
玄奖不慌不忙的指了指头,“那你来试试?”
小贩抄起大石头的手有点僵,贺知春瞧着无语,圣人派玄奖去高句丽,就是选中了他自带嘲讽光环,从来不肯好好说人话吧?
她想着,看了一旁的李恬一眼,李恬心领会,一把夺过小贩手中的大石头,用力一捏,只见那好好的一块大石头,顿时四分五裂变成了一堆小石头子儿,哗啦哗啦的掉在了地上。
李恬秀完了天生力,一言不发的站回了贺知春身后。
贺知春拱了拱手,“承让承让。我家叔父力气太大,别说你这貂毛了,就是你这头皮,被他一摸,头发都得掉光……江湖人都叫他玄剃头,在他眼中没有什么是不掉毛的……得罪得罪……”
那小贩的嘴巴已经惊得合不拢了!
只见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恬的手看,大声喊道:“壮士莫怪壮士莫怪!”
玄奖更是整个人都僵硬了,他艰难的扭过头去看着贺知春,久闻天宝公主大名,今日一见,当真是一言难尽。
贺余那么正直的人,怎么就养出了她这么个信口胡吹之人……
他要有那本事,还不断子绝孙了,一摸小娘子的头,得,光头!这天下谁人敢嫁他……
贺知春不愿意与那小贩纠缠,在岳州和长安城行惯了平坦的青石板路,从进入燕北开始,差点儿没有颠簸死她,是以刚到了地儿,她便下了马车来活动筋骨。
玄奖回过来,领着贺知春一行人去了早就准备好的宅邸修整,这是崔宇在当地的官宅,只有他同卢姨娘两个人在此住着。
说起来那日圣人同她提了皇太女之事,因为第三个条件要等到从辽东回长安之后再说,是以这事儿便没有下文了,当然圣人不一日不立她,她一日也不会发誓的。
再说翌日一早,她便出城前往辽东,行至城门口,才知晓圣人派来贴身保护她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李恬。
“阿俏,你先沐浴更衣了睡一觉,有什么事儿待明日晨起再说。”崔九说着,面色有些不好。
贺知春点了点头,心知大约是因为府上的人都唤卢氏如夫人,让他为母亲颇为不值当。
只不过她如今到底还不是崔家的人,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好插手。
贺知春同她带来的人马,都住在东边,隔着花园,崔宇同卢氏住西侧。
因为路途遥远,又要入军营,贺知春只带了云霞一个侍女前来。
还没有来得及梳洗,就听到玄奖在门外说道:“不知贵主何时入高句丽?高句丽已经拿下新罗三城之地,苏渊越发的猖狂,某忧心咱们去得晚了,恐高句丽灭了新罗和百济,一统半岛,威胁大庆。那咱们再去,可就是送菜了!”
贺知春无奈,你这个人就不能有点眼力劲儿?
我还没有去呢,你就说我送菜!
“今日修整一下,明日先慰问军中将士,后日入高句丽。司农丞且进来说话吧。”
计划赶不上变化,她还要带着岑长倩去画高句丽的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