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春感觉身后一阵热风奔来,扭头一看,可不是崔九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因为这次风寒太厉害,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显得越发的高。
晋王见到崔九来了,转了转眼珠子:“说起来,今夜寡人有一个大喜事,要送给崔九郎呢!”
贺知春心中暗道不妙,晋王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圣人也来了兴趣,“哦,怎么没有听你提过?”
晋王将自己手中的酒盏搁到了一旁侍女手中的托盘上,“阿爹,这可是惊喜呢,提前说出来,可不就不惊喜了。您且坐着,儿子给众人准备了些助兴的节目。”
他说着,拍了拍手。
不一会儿,便上来了一个戏班子,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不少年长的人都围了过来,他们平日里便爱听戏,这定音鼓一敲,就知晓这个调调是没有听过的新曲儿,纷纷围了上来。
只见其中一身大马金刀,身穿银色战甲,白着一张脸,唱道:“兀那贼子,还某掌上明珠……”
一个穿着红袍儿的童子却是哭着喊道:“阿爹救我,阿爹救我……”
贺知春往那人群中一瞧,崔宇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像是一尊不可撼动的雕像,而崔夫人已经摇摇晃晃泪流满面,却是连手中的娟帕,都忘记了拿起来抹泪儿。
崔九一脸铁青的看着晋王,问道:“年节之下,晋王上演此戏是为何意?”
晋王抬起手一根手指嘘了嘘,没有说话……这出戏分明演的就是崔宇大义凌然舍弃亲女一事……
在场的人,大多数都是不知情的,只当是一出感人的戏儿,不少女眷,都瞧的眼泪汪汪的。
等这一幕戏终了,圣人也是瞧得感触良多,“这是一出好戏,就是太悲了些……这同崔九有何干系?”
晋王鼓了鼓掌,“此戏乃是真人真事,戏中的大将正是崔宇崔将军。儿无意间得知此事,为圣人有此忠心耿耿的良将而感动。崔将军为大庆痛失爱女,却只字未对圣人提过,实在是太高风亮节了。儿为崔将军请赏。”
圣人大为惊讶的看着崔宇,“崔爱卿,当真有此事么?你真是……你真是……朕有亏于你啊!你叫朕上哪里去寻一个崔韵赔给你呢?”
晋王不等崔宇回话,就挽住了圣人的手臂,笑道:“阿爹,儿子能找到一个崔韵,替您赔给崔将军。因为崔韵她并没有死,而且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崔夫人整个人都的拍了拍崔夫人的肩膀,说道:“夫人您请放开寡人,寡人这就带阿韵来见你。”
崔夫人手一哆嗦,拼命的点了点头,连嘴都颤抖起来。
晋王从人群中看了看,一把牵起正同晋王妃站在一块儿的贺知秋,定定的说道:“知秋便是崔韵。当年那些用心险恶的小人,并没有杀死崔韵,而是把她扔到了平康坊……后来的事情,大家便知晓了。”
知秋手中拿着的点心吧唧一下的掉落在地上,她看上去有些茫然,喃喃自语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是谁?”
贺知春心中犹如晴天霹雳,知秋是崔韵?
那她岂不是崔九的亲妹妹?
她想着,猛地回过头去看崔九,崔九此刻亦是一脸的茫然。
天底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么?她不信。
这实在是好大的一出狗血大戏,若这出戏的目的是震惊世人,离间贺家与崔家,那么晋王无疑快要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