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夫人正坐在上座饮茶,阿秀和贺知诗一左一右的在她旁边说着话儿。
贺知春担心贺知诗在家中瞧着那对狗男女难过,便让她陪着阿秀一道儿来了,顺便学点手艺,也是好的。
“夫人,我来了。阿秀的这一手手艺,是不是乎其技?”
岑夫人皱了皱眉,“晋王太过分了,他是兄长,本来就该礼让幼妹,怎么如此咄咄逼人?”
贺知春笑了笑,“我年纪小,被兄长说几句也是应当的,夫人也莫要同岑相提及。咱们的新织法教得怎么样了?”
那日同阿秀签了契约之后,贺知春便立马让贺知礼带了厉害的工匠来,开始赶制新的纺车和织机,然后让阿秀来教小杨村的百姓们,岑夫人亦是好学动脑之人,不然的话,也不会自己个改良织机了,便也来这里一道儿学了。
阿秀红着脸,“本就没有什么难的,原本大家伙没有想到,就觉得厉害,但是随便教一教,就都会了。但是有的织得好,有的织得寻常。”
织布绣花这种事儿,也是有心灵手巧和手十分不巧之分的,同样是绣一朵花儿,那有灵气的绣娘绣出来的能够骗得过蝴蝶,但是那笨手笨脚的娘子绣出来的,就像是一团乱麻。
贺知春点了点头,“管事的可记下来了?”
“贵主放心,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管事的立马回道。
“将人分成两组,织得好的织带团花的,织的寻常的,就织普通的布就可以了,那个可以用来做军衣。夫人同阿秀明日回长安,去教贺家的那群织娘吧,然后让她们分散开来,去教别的村子的人。”
“周管事你也跟这一道儿去,其他村子咱们就不开作坊了,可以将织机和纺车卖给她们,没钱的拿布来抵,并且要签一个契约,日后便是织出了布,也要优先卖给咱们。”
贺知诗有些忧心,“这总是有不守规矩之人,若是高价从村民手中买布又当如何?”
贺知春笑了笑,坐了下来,“阿姐莫要忧心,全大庆有多少人啊,十个人之中若是有三人守信,那也够咱们卖的了。我在长安城开的了一个天慈布行,铺面很小,库房却很大。阿姐可知晓为何?”
贺知诗摇了摇头。
“因为咱们日后卖布,主要不是一匹一匹的卖,而是一船一船的卖。布这种东西,保存不已,容易被虫蛀,受潮,放久了布还会自然而然的坏掉。”
“纺织的秘法掌握在咱们手中,因此咱们能够直接拿到大批量的布,咱们家本来就有商队主要走丝绸之路,钱家的小胖哥走海路,番邦的银子很好赚。那些布行的商贩们,并非每一个都是有自己的作坊的,大多数还是倒货。”
“咱们乃是第一家抢占了先机,等到别人的作坊也做起来的时候,这种布多了,价钱就跌下去了,那时候咱们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同那些大布行的关系也稳定了。咱们吃肉,得让人喝汤。”
作坊开多了,容易被人捣乱,而且贺知春现在只有五千贯,不能乱花,卖点织机纺车还能赚点钱。
原本那些娘子们,也习惯了在家中织布。此一时彼一时,小杨村之所以开作坊,那是她还有像英国公府军军衣这样的生意要做,而且都先从小杨村开始,然后慢慢的发展到其他的村落里去。
贺知诗三人被贺知春噼里啪啦的一大通,说得哑口无言,感觉有点懵。
岑夫人想了一会儿,没有太明白,索性便不想了,她原本也不会营生,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连女儿的嫁妆都赚不来了。
虽然不明白,但是莫名的觉得阿俏很厉害!
贺知春说这些,主要也是说给周管事听的,他是贺知礼手下的得力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