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麽麽则拿起长案上的小刀,替贺知春将那烤羊腿片成了一片一片,以免她入口只是将蘸料不小心粘在了嘴上,吃相不雅。
大殿之中,歌舞声阵阵,一个披散着长发的美丽琴师正抚着古琴,叮咚叮咚的,好似流水之声。
穿着藕荷色薄纱裙的舞伎甩着长长的水袖,扭着纤细的小腰,她光着的脚踝上,套着一串儿铜铃铛,随着她的舞动,发出好听的声音。
晋阳姗姗来迟。
她梳着高耸的发髻,戴着牡丹花冠,绿色的长裙之上用金银线绣了百鸟争春图,看得人眼花缭乱。
她瞟了一眼平遥,指了指高台,说道:“本公主今日乃是寿星,怎可与旁人同坐,要再高一阶。”
现场窃窃私语的声音顿时全没有了,只剩下那琴师还在咚咚咚的抚着琴。
晋阳这是要压平遥一头,完全不给她脸面呀!
长乐公主一瞧,摇了摇头,出声道:“晋阳,再往上便是墙了,你要坐到房梁上去吗?”
晋阳嗔怪的抱着长乐公主的手摇了摇,“阿姐,你莫要打趣我。今儿是我的生辰嘛。阿姐送我什么贺礼。”
长乐公主点了点她的鼻子,“你过了今日,便十三岁了,怎么还同个孩子似的,还问阿姐要贺礼。”
她嘴上虽然说着,却还是拿出了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头放着一对镶嵌着血红色宝石的金镯子,一看便非中原之物。
晋阳一见便欢喜得紧,拿出来套在了自己手上,然后嘟起小嘴故意问道:“那阿姐送了平遥什么?”
长乐公主有些无奈,“也是一对手镯。”
晋阳一把夺过来打开一看,见也是同样款式的镯子,只不过平遥的镶嵌的不是宝石,而是珍珠,这才满意的扔了过去。
“嗟,你的。”
平遥面色不变,只是笑着对着长乐公主行了礼,“平遥多谢阿姐。”
不一会儿,晋阳便开始祝酒,一桌一桌的收礼,并且当场打开来看。
贺知春还是第一次瞧见这样的人,有些无语。之前听阮麽麽提点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
这简直是公然索贿嘛,礼轻了还没脸拿出手。
很快便到了贺知春这儿,晋阳公主嘿嘿一笑,“哎呀,这不是富人贺知春么,不知晓你送的是什么礼,让我们大家伙儿开开眼。”
贺知春毫不在意的看了阮麽麽一眼,阮麽麽不紧不慢的递上了锦盒,“贺公主生辰。”
平遥打开一看,只见里头放着一只牡丹花金步摇,那花瓣乃是用金丝编织而成,看上去工艺颇为复杂,实属上品,配她手中戴着的胡镯,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金步摇再好看,也架不住她实在是讨厌贺知春。
“啧啧,你这是讽刺本公主只适合金银这样的俗气之物么?”
贺知春笑了笑,“公主生得美艳,什么碧玉乌木之类的风雅素物,都压不住您的美貌,反倒是金子显得您越发的华贵。”
她说着,看了看晋阳手中戴着的金镯子,“看来长乐公主同小女英雄所见略同。我这金步摇与寻常的不同,乃是老匠人想出的新样式,端午之日才会面世。”
以为白送你金步摇么?美得你,是要告诉你们我家银楼出新花样了,小娘子们不要吝啬荷包,快些来!
晋阳觉得有些无趣,原来贺知春也是这种溜须拍马之人。
让她就是有心找茬儿,都找不到。
她往下一桌走去,突然又回了头,“听说你们知味记出了一种素羊羹?你可会做,我想吃羊羹。”
阮麽麽听了非常恼怒,晋阳这是要羞辱贺知春么,她好歹也是九卿嫡女,怎么能大庭广众之下下厨去给人做吃食。
贺知春摇了摇头,“公主高看我了,这羊羹乃是买来的方子,我也不会做。而且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