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接过了,便翻身上了马,朝着延康坊拍马而去。
待他走了,贺知春摊开手心一看,只见里头躺着的是当初他们在山林之中弄丢的那只圆滚滚的银香球。
她拿起来闻了一闻,香喷喷,正是香瓜的那种味儿。
贺知易撇了撇嘴,“行了啊,香得人饭都吃不下了。某去哄哄阿娘,阿俏快回去歇着吧。”
可两人还没有走到二门处,就见到管家急冲冲的跑了过来,“三郎,宫中来人了!”
贺知易有些发愣,“可是秋娘身边的人,出了何事?”
管家摇了摇头,“非也非也,乃是圣人殿中之人。说有喜事相告。”
一家人焚香净手,那宫人才摇头晃脑的说道:“恭喜贺司农了,府上有二喜。一来贺县公正式得封湘阴县公;二来贺三郎夺头魁进士,今日又勇救平遥公主,圣人感怀其人品才学皆为长乘,欲将晋阳公主下嫁。恭喜湘阴县公,恭喜贺驸马了。”
这对于贺家人简直宛若晴天霹雳。
尤其是贺知易面色铁青,晋阳与平遥乃是死对头,圣人脑子抽了什么风,要将她嫁到贺家来?
你瞧贺家,势单力薄,圣人连指婚都提前不带商量,自以为是天大的恩宠。
可是他有本事,有能力,完全不想尚公主啊!还是一个嚣张跋扈的公主。
贺余顿了顿,面不改色的接了旨,然后偷偷的拿了一块金子,塞进了那宫人手中,“圣人怎么突然要下嫁晋阳公主。”
那宫人四下里看了看,见这里只有贺家人,没有一个下人,这才压低声音耳语道:“还是托了平遥公主的福。晋阳同平遥不和,圣人忧心,想着若是晋阳嫁来了你们贺家,两人既是姐妹又是姑嫂,总归要亲近三分。圣人啊,最不希望的便是儿女不和睦了。”
那宫人掂了掂衣袖中金子的分量,心中感叹贺家豪富当真不是吹的。
寻常人揣的都是铜子儿,也就只有贺家人,随随便便拿出来的都是金子了。
“圣人很看好贺三郎,大有留他在身边之意,贺大人还是莫要辜负了圣意。您看房家二郎尚了高阳公主,可不平步青云,晋阳犹胜高阳。”
贺知春听着,瞬间明白了,明面上是晋阳同平遥之争。
实际上还是太子同魏王,晋阳站太子,平遥乃是魏王宠爱之人。
圣人不愿见两个儿子拼个你死我活,妄想缓和他们的关系。
太子刺杀魏王理亏,晋阳推平遥下水理亏,圣人便将晋阳下嫁魏王党贺家,乃是替太子示好之意。
可是他娘的晋阳喜欢的是颜惟清啊,圣人当真是乱点鸳鸯谱!
贺知春忍不住心中开骂。
贺余眯了眯眼,“贺家感激涕零,就怕怠慢了贵主。公公可愿留下来饮一口薄酒?”
那宫人摇了摇头,“老奴还要回宫向圣人复命,多些贺司农的好意,不过听闻贺府的金光酒难寻……”
贺余笑了笑,“知礼,去给公公挑上两坛好的。如今是春日,这金光酒乃是菊花酒,现在确是难寻。”
宫人见贺余非常上道,满意得嘴都合不拢了,迟疑了片刻,提醒道:“贺司农小心一些,公主闹得厉害,大约不愿意嫁到贺家来。”
贺余得了消息,将那宫人送出门去。
然后一家子如丧考妣,只有王氏不明所以,“这不是好事么?我听说都只有那种勋贵之后,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后才能尚公主,咱们家知易也成了驸马爷,不是天大的喜事么?此番吏部选官,定能留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