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贺余皱了皱眉,一转身,“某回来取个东西,便要去衙里,春种忙着呢。你一个御史,就没有正经事?”
他一说完,就后悔了,崔九这御史,可不就是每日里四处晃荡,抓他们这些官员的小辫子,然后喷口水骂人,非把你降级不可么?
他想着,烦闷的摆了摆手,“一边儿去。”
“侄儿遵命。”
可是你让我边儿去的,你们贺府的边儿,那不就是阿俏的芳菲院么,某可没有欺骗你。
他想着,领着墨竹便朝着芳菲院走去。
“麽麽麽麽,你让阿俏出来一下,你就说她师祖要寻她问事,她便知晓了。”
青天~白日的,他也不能翻墙啊,二门也有婆子守着,压根儿进去不,只能让人通传了。
那麽麽平日里也是见过崔九的,这不是那个经常来府周围遛猫的少年御史么,同贺二郎还是至交好友呢。
“你等着啊。”
贺知春得了通传,无奈的走了出门,谁知道崔斗是不是真的要寻她。
而且她得了那佛珠,还没有来得及给智远大师送过去呢。
因为在家中,她只穿着一件鹅黄色的便服,也没有上妆,便是头发也只是慵懒的挽在脑后。
“师祖寻我做甚?”
崔九转了转眼珠子,“你来了长安,也不跟着我曾祖做功课了,这可不行。曾祖让你日后每三日去一次天虚省。”
“师祖当真如此说?”贺知春有些狐疑,该不是崔九想要诓骗她出门吧?
崔九拍了拍胸脯,“某何时骗过阿俏。”
他说着,四下里瞧了瞧,拉着贺知春去了左近的一个凉亭,对着墨竹还有贺家的下人们摆了摆手,“你们站远一些,某有话要同阿俏说!”
阮麽麽瞪着他一动也不动,“崔小郎,这不合规矩。”
“麽麽,某当真只说几句,您要不放心,您留下,但是旁的人不能听。”
阮麽麽这才作罢,自己个留在了离贺知春三步远的地方,警惕的看着崔九。
“昨儿个,某不是去了平康坊么?那个妙音娘子……”
崔九的话还没有说话,阮麽麽就咳了咳,“你说这些下九流的人做甚,没得污了小娘的耳朵。”
崔九一顿,为什么每个小娘子身旁都要有一个讨人厌的麽麽!
“妙音娘子以口技闻名长安。昨日经你提醒,咱们一查,那人当真是太常寺乐童,名叫称心。二人同吃同住已经有很长一段时日了,圣人并不知晓,只当他是普通宫人。”
贺知春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事儿!她上辈子听人说起过,圣人发现此事之后大怒,不但杀了称心,还连坐上十人。
称心死后,太子大恸,不但给他在宫中私设牌位,还称病不朝。圣人到底顾念太子的颜面,没有将此事大肆宣扬,直到太子造反之后,这事儿才连带着爆了出来,成为太子德行有亏的佐证。
是以,上辈子这事儿被捅出来了,应当同魏王党无关,不然的话,崔九和魏王不可能不大做文章。
瞧这辈子崔九和李思文干的事就知道了。
“那称心与妙音娘子有何干系?”
“某同李思文,让妙音娘子模仿那称心的声音咳咳……太子立马就按耐不住了,哈哈……”
崔九说着,惟妙惟肖的形容起了当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