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章亮了眼,他长得虎头虎脑的,对于肉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执着。
“那我便去了。阿姐你快些来啊,不然我抢不过二哥。”
待进了屋,贺知春悄悄一看,与王氏喜欢的富丽堂皇不同,柳姨娘的屋子雅致得紧,虽然并没有多少值钱的物件,却拾掇得干干净净的。
迎面的墙壁上,还挂着一个大大的禅字,这字非常端方正直,却多少欠缺了些火候,应当是贺知章写的。
贺知春不愿意虚以委蛇,直接单刀直入,“姨娘的身份,我要告诉阿爹了。”
柳姨娘手一抖,端着的茶水漏了出来,她摆了摆手,屋里的下人们便全都下去了。
而贺知春的身后,阮麽麽和木槿却是动也没有动。
见贺知春不开口,柳姨娘也只得作罢,“妾是什么身份,郎君一早便知晓了。”
贺知春心中发紧,贺余竟然知道柳姨娘是河东柳氏安插在他身边的钉子?那他还能留下她?
该不会是,当年贺余当真反了吧?
不可能,贺知春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又拼命的唾弃自己,她怎么可以这样想自己的阿爹呢?
贺余学着四书五经长大,报国之心拳拳,最大的心愿便是做一个好官,他怎么可能反?
他虽然不是最正直的,也会剑走偏锋,可他的心却一直是最正的。
“阿爹知晓你不会伤害知秋。”
第11o章柳姨娘
柳姨娘点了点头,有些怀念的转了转手中的一个素银镯子。
这银镯子光溜溜的,上面没有一丝花纹,在岳州农家出嫁的小娘子,常常会打上一副这样的银镯子来当嫁妆。
虽然说并不精致,却在急用的时候,能直接当钱花。
柳姨娘也有一副,若是贺知春没有记错的话,这是柳姨娘得了贺知章那一年,贺余买来送她的。
王氏因此还生了老大的气。
“你阿爹是一个好人。他与夫人鹣鲽情深。妾当时不过是柳家旁枝的庶女,说是出身大族,但其实也比寻常人家的日子稍微好过一些,家中兄弟姐妹繁多,尔虞我诈。若说妾有什么长处,那便是平凡无。”
柳姨娘没有说知秋的事,反而说起贺余来了。她口中的夫人,也应该是贺余的原配赵氏。
虽然柳姨娘这样说,但贺知春却觉得,当初柳家选中了她,是看中了她的谨慎与隐忍,这样的人,是一个不会吃亏的聪明人。
“不光是妾,柳家女儿多,但凡有疑似天宝公主的家中,都有这么一个人。柳家并非有什么敌意,只不过想借着天宝的名头,对付一些想要对付的人罢了。那日在岳州,有人闯入杀人,是妾唤了人来护着天宝的,你说是不是?”
贺知春没有说话,柳姨娘比她想象的还不好对付,她还没有问,她便把能说的都说了。
“以前没有,以后呢?”
柳姨娘一愣。
贺知春便知晓她并不知道柳妃想要嫁柳氏女入贺家的事。
“自打知秋离了岳州,妾于柳家便是无用之人,郎君让妾不再传话,妾听从了。”
贺知春看了看柳姨娘的眼睛,她的眼很淡然也不像是在说谎,而且她一直有派人盯着柳姨娘,的确是没有什么异动。
“如此便好。知章很好,我也很喜欢他,贺家不打压庶子,日后想必他也能科举入仕,光耀门楣。”
柳姨娘的瞳孔微微一缩,惊讶的张圆了嘴巴,过了许久才说道:“妾知晓了。”
贺知春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