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余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庆幸的拍了拍胸脯,“还好你没有来这么一出,不然某去了长安,还不被人笑死了。”
既然不是儿女们弄虚作假,那就是真的了!贺余一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美滋滋的,哼着小曲儿便进船仓里去了。
这船上的离愁别绪总算是少了一些。
贺知礼拍了拍贺知春的脑袋,“阿俏的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啊!又给阿哥想出了一条生财之道,你想啊,连咱们阿爹这么清廉的好官,都忍不住想要来这么一出。那其他的呢?咱们完全可以弄一个戏班子,专门去给那些离任的官员演啊……这银子好赚得很……”
贺知春简直无言以对。
贺二哥已经完全掉进钱眼里了,说得粗俗点,你就是放了个屁,他都能想得出卖屁的生财之道。
贺知礼此刻的思绪已经飞越长江迈向黄河了,“阿俏你看,咱们这个戏班子有大用啊,谁家老了人,孝子不会哭,无妨啊,让戏班子扮孝子,保证哭得日月无光!”
“谁家办喜事嫌嫁妆太寒酸,无妨啊,让戏班子抬了假箱子,想要多少抬就有多少抬……”
贺知春实在是扛不住了,甩了甩袖子,进船舱里美滋滋的将脚放到被炉里去了,只感慨了一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贺知礼哈哈大笑,也跟着挤了进去。
岳州冬日里,全是靠这玩意过冬的,底下放一炭盆,上头则放一个木头制的四方架子,然后再铺上一床被子,热气散不出来,便暖烘烘的了。
再饮上一杯清茶,或者喝上两口冰镇的米酒,吃两口橘子,简直是美到家了。
一直到船进了汉水,眼瞅着就要靠岸换马车了,贺知春才从这样懒洋洋的状态中清醒过来,阮麽麽的脸已经黑得跟锅底子似的了。
“小娘,奴给你梳洗吧,这被炉虽然暖和,但是实在是太不雅观了,去了长安,可千万莫要在人前用了。”
贺知春胡乱的点了头,心道放心吧麽麽,这被炉绝对会被她二哥整得满长安城的小娘子,人手一个的。
一家人就这样走走歇歇的,在上元节前日总算是瞧见了长安城南侧的启夏门。
贺知春待着车中,等着贺余给守城的士兵们看路引,远远地就听到一个声音在唤着“阿俏阿俏”!
贺知春脸一黑,心中有了一股子不祥的预感,她在长安城中一无亲朋,二无好友,唯独一个知秋还在宫中不得见。算来算去,只剩崔九一人。
三年过去,他只长了年岁不长脑壳么?大庭广众之下就直呼她的乳名,这是要作甚?
果不其然,那声音越来越近,正是崔九。他那鸭公嗓子不知何时已经变得低沉起来。
“贺伯父,小侄年后几乎日日在门口等,今儿个总算让某给等着了。”
贺余脸色不太好,这崔景行的脸皮咋那么厚呢?张口伯父闭口小侄,竟然还企图染指阿俏!喊得好像跟你很熟似的。你用花瓶砸了阿俏的头,老子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崔御史是来等候你的曾祖父的吧,老人家与某同行,一切都好,打头那一辆马车便是。”
崔九也回过来,忙不迭的点了点头,脸上笑得像是开了花一样,贺余瞧着别过头去,你是捡了钱吗?嘴巴都要裂到耳朵根了!
崔九心痒难耐,也知道此刻不是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