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宁之这听得舒服,冲上去照着庄笙的脸就吧唧一口,笑意飞扬:“你对我怎么这么好啊。”
“因为我喜欢你啊。”庄笙眉眼盈盈。
“我也喜欢你。”楼宁之挽着她的胳膊,说,“友谊地久天长。”
“嗯,地久天长。”
两人勾肩搭背地去水房洗漱,然而却忘了一件要紧的事,她们俩今天回来得早,洗澡的淋浴间被人占着,门口还排着一个拎着洗浴用品的。
楼宁之哪经历过洗澡还要排队的事儿,脸上当即写满了不满,旧事重提道:“我就跟你说去我那儿去我那儿,非不去,洗个澡都排队,这叫什么事儿。”
排队的那人听到楼宁之的抱怨,扭头看了她一眼,面露不悦。
楼宁之瞪过去:“看什么看!”
庄笙再想拦已经来不及了,这位排队的妇人不是旁人,庄笙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曾经在无数个深夜里听到过她和丈夫的争吵。
她年龄约莫在四十上下,瞧上去却很有老态,眼角皱纹很深,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怨怼,庄笙知道这人估计不好惹,平素都对她敬而远之。
那中年妇人被楼宁之这么一怼,当即开骂,关键她说的不是普通话,叽里呱啦,听得楼宁之一愣一愣的。
“你他妈说什么鸟语呢?”她扭头看庄笙,“你听得懂吗?”
庄笙摇头,她也听不懂,只猜出来似乎是闽南那边的话。
楼宁之鲜少跟人吵架,她接触的圈子也没这么粗鲁的人,所以在这方面差了点,但是这并不代表她看不懂对方是在骂她。
“我警告你啊,闭嘴,否则我要你好看。”楼宁之抱着两条细瘦的胳膊放狠话。
她这招只能对付对付庄笙了,妇人身经百战,又和她没半点干系,怎么会理会她不疼不痒的两句话,痛痛快快地骂完一通,得意地瞧她一眼,鼻孔出了两声气。
“我靠。”楼宁之哪儿受过这种委屈,挥着拳头要上去揍人,被庄笙拦住了,她走了几步,到妇人身前站定:“跟她道歉。”
妇人吐出一串和方才相同的鸟语,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道歉。”庄笙重复了一遍,眉眼沉下,原本人畜无害的面容陡然间就充满了戾气,望过来的眸光森寒,几乎让妇人瑟缩了一下。
妇人不吭声。
庄笙一把攥住她手,往外一撇,妇人便哀嚎起来。
“道、歉。”她一字一句。
妇人不情不愿地道了句歉,楼宁之看起来还想打人,被庄笙劝住了。
两人暂时回房。
“什么人啊这是?”楼宁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你平时就跟这种人当邻居?”
庄笙不能说什么,今天这事儿她也没料到。
楼宁之越来越坚定让她搬走的心了:“真的,你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你这么好的人,被带坏了怎么办?”
“我在这里住了快一年了,”庄笙说,“不会被带坏的,你放心。”她早出晚归,除了个隔壁很远的一个老奶奶打过交道以外,对其他人都是处于无视的状态。
但是楼宁之不信她的话,与其说担心她被带坏,还不如说她觉得庄笙这样的人,这样的地方配不上她。她应该住在最好的宅子里,开着最好的车,做最光鲜亮丽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