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1年十几个顶级收藏家组成东方陶瓷艺术协会,大维德希望加入却不被接纳。从收藏内容上看,这一时期的收藏过于庞杂,没有形成自己的风格,与英国的一般收藏家没有什么区别。”
“他再也不满足于像绝大多数收藏家那样在本土从古董商手里购买文物,决定到内地考察和研究古陶瓷。1924年大维德来到内地后,就与刚成立的故宫博物院建立联系。”
“当时故宫博物院的瓷器陈列在景阳宫,这也是第一次向公众开放。大维德被皇家御用官窑瓷器深深打动,真正体会皇家的宋元明清瓷器收藏的品味和格调。”
“后来机会来临,1927年盐业银行准备出售溥仪抵押在那里的清室珍宝。当时这批文物作为清王室在盐业银行的抵押物,已经期满无力赎取。”
“大维德看到这批清宫旧藏的文物精品后,决定不顾一切要来冒这个险。与盐业银行的谈判前后持续一年多,通过几番周折达成一致,购买其中4o多件清宫旧藏的精品。”
“藏品辗转运回伦敦的第二年,大维德才终于获得同行们的认同,获准成为代表着当时陶瓷收藏和研究最高水平的东方陶瓷协会会员,还进入英国文物收藏的核心群体——龙社。”
一趟下来,收获不小,苏渊经过这段时间的刷经验,对瓷器产生深刻理解。
在他眼里瓷器已经不是冷冰冰的东西,而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有独立的外表,截然不同的身材,甚至是特立独行的灵魂。
最后来到角落,这个陈列室方形,只有东北角、东南角两个门,有两件瓷器就像是门似的,一个门边一个。
元至正十一年款青花云龙纹象耳瓶,
绝世孤品,
仅此一对!
苏渊的目光聚焦在瓶口一段铭文:信州路玉山縣順城鄉德教里荊塘社奉聖弟子張文進喜捨香炉花瓶一付,祈保合家清吉子女平安。至正十一年四月良辰謹記。星源祖殿胡淨一元帥打供。
葛士翘笑道:“就是因为这段铭文使得这对瓶子成为最早的青花瓷的断代标准器,在研究这对大瓶之前,认为青花瓷器都是明朝初年创烧的,而不是元朝创烧的。正是这对大瓶的研究,明确青花瓷器创烧于元代。”
苏渊眼中闪过各种信息,纹饰丰富,瓶身划分为平行的九条带状区域,在每个区均以釉下青花的技法绘制了一共八种不同主题的图案。
缠枝扁菊,蕉叶,飞凤灵芝,缠枝莲,四爪云龙,海涛,缠枝牡丹,覆莲杂宝,堪称元代青花瓷纹样大全。
“然后就是汝窑天青釉刻划双鱼纹椭圆洗,闻名之处在于内底的游鱼纹饰。一般来说,汝窑都是素器,不带纹饰。这主要是因为釉厚,胎上面不好刻划。”
“但这件鱼模模糊糊,以致于乾隆时期宫廷的记载,说它是如意暗花纹。这种汝窑洗,现在全世界仅存两件,另一件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还有这件深腹的青釉六棱六足洗,存世品中极为罕见,其平直的口沿以及折腹造型显然并非瓷器所固有,很可能仿自金属器皿。”
“用途不明,可能是在宫中用作某种官窑六棱花盆的盆托;也可能不与花盆配套,而是直接用来栽植水仙等球茎类植物……”
就在两人研究交流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葛士翘回过头,眉头居然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