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辰辰闭上眼睛不敢想了,他觉得浑身发冷整个人都不好了,只想迅速逃离。
他转向了科学楼玻璃门的方向,在冲出去的前一刻,他问自己:如果,在这里的人是羽悠,我会转身就走吗?
和白馨蕊同学一年多了,今天她的行为已经远远超出了恶作剧的范畴,一定是受到了某种严重的刺,你就说出来,说出来就没事了。”辰辰说完这话就低下了头,这句开场白实在太过拙劣。
半天,没人回应。
余光里,白馨蕊挖芝士蛋糕的透明勺子不动了,也听不到她喝果汁时发出的可爱声响。
辰辰抬头,白馨蕊将头垂下来,眼睛不断滚出大滴大滴的泪珠,泪珠被芝士蛋糕玉石般润泽的表面承托着,渐渐越聚越多,如同莲叶上的露珠,终于不堪负荷顺着蛋糕的边角滚落下来。
“我知道……他是一时糊涂……我为什么……没有多给他一些机会……其实他是……”白馨蕊开始断断续续地喃喃起来,仿佛呓语,又像是在自说自话。
“……一年零九个月的牢狱之灾,终生的犯罪记录……如果不是这件事……他现在应该在哈佛的校园里……法律……他今后的一生……”
白馨蕊说得很轻,很慢,辰辰竖起耳朵,勉强听清一二,然而,这些已经足够他在心里将整事还原出一个大致的轮廓。
真相,隐没在悠悠众口之中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农校长不会知道,威廉最好的朋友们不会知道,学校的其他同学们更没有机会知道。
他词穷了,不知道该对白馨蕊说些什么,在这件事里经过和结果之中,人们终日纠结的是非对错是那样苍白而没有意义。
作为一个三线城市来的,正在追寻梦想的路上不断求索的男生,辰辰能理解威廉在自我完善过程中的每一点艰辛,一场危险的爱情就毁掉了所有的一切,这值得吗?
辰辰脑子里回响着白馨蕊刚才的喃喃自语,伴着铮铮杀伐之音,似乎要将他原本健全的经一根根生生绷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