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林棠波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中年妇人,送到她屋子里看守她。村子里的人都是傈傈族的,说得一口方言,却听不懂普通话,时燃努力了几番都沟通无果。
那妇人收了林棠波的钱,手上还有林棠波给的一把上了膛的枪,连上厕所都要跟着她进去,时燃生怕她一个不熟练,擦枪走火,只能将脑袋里那些想法暂时搁置。
深夜的温度,降得很快。
外面似乎还能听见一些细微的风声,房间的挡风做的很差,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被子,时燃睡的很不安稳,时而会觉得身上冰凉。
迷迷糊糊中,额头上忽然被什么冰凉的物体抵住。
她咕哝了一下,随手想要把那东西推开,再触摸到那东西时,却猛地从梦中惊醒。
冷硬的,黑黢黢的枪口,正对她的眉心。
负责看守她的那名傈傈族妇人已经被打昏在地,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
那人在黑暗中站在,肩头落满冰凉寂寥的月光,仔细辨认才能看得出,那副与林沉澜有三分相像的桀骜面容上,此刻挂着不少伤痕,都是新的。
时燃心中一惊。
林棠波一夜未归,这是出去做什么了?
“你要做什么?”她冷冷笑起来,“想杀我?”
林棠波盯着她看了半晌,连呼出的气,似乎都带着血碴子的血腥味道。
“活着太痛苦了,不是吗?”
他忽然冒出一句怪的话,轻飘飘地,却彷如从地狱中传来。
“我替你结束,好不好?”
☆、第六十五颗药
时燃冷眼看他,忽然闻到一丝不太明显的酒精味,掺杂在微凉的夜风里。
她心中一惊,蹙起好看的眉,问:“你喝酒了?”
林棠波紧紧端详着她的眉眼,良久忽然向后退了一步,随即将枪口放下,唇角勾起一丝凉薄笑意,“看你吓的,我还以为言淮的女人能有什么本事,原来也不过是个普通女人。”
这个疯子,原来是故意吓她。
时燃提到嗓子眼的大石头,瞬间噗通落地,面上却装作冷静地样子,冷冷道,“彼此彼此,你也不过是个普通男人。”
林棠波没理她。,他似乎真的喝了不少酒,身形踉跄了几下,随意拉了把椅子坐过来,用衣角擦拭了下枪管。
刚才那一刻,在酒精的麻痹作用下,他是真的动了杀机。
然而在看到她蓦地睁开的那双眼睛时,他忽然想起记忆里那个不爱说话的小女孩,那双极漂亮的眼睛,里面藏着太多说不清的秘密。
一时间,居然有些下不去手。
“睡吧。”
他似乎有些倦了,将毯子随意地盖在自己身上,缓缓闭上眼睛,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手上那把枪却始终没有离过手。
时燃对于他这段时间的喜怒无常早已习以为常,心中也明白林棠波必然不会给她逃走的机会,所以,他们也只能这样尴尬地共处一室。
但好消息是,林棠波并不是真的要杀她,这就说明,她还有利用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