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淮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他的目光笔直地掠过来,“我们同时。”
她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视线里最先看到的,是自己的牌面。
三个骰子,两个五朝上,剩下一个是三。
对面则是很巧合的三个四。
她在心里加总了好几遍,才敢轻轻呼出一口气,确认眼前这个结果。
以一点之差险胜。
她赢了。
“看来我只能愿赌服输了。”言淮一脸惋惜地喟叹,色坦然地看向她,“说吧,想知道什么?”
时燃喝了一口饮料,让自己绪稍微稳定下来,把视线移到他身上,“九五年的秋天,你其实没有在家吧?”
言淮轻轻颔首。
她心中轻颤。
“圣彼得医院,你当时也在。而那个少年,其实不姓严格的‘严’,而是姓言。我说的这些,都没有错吧?”
他平静地和她对视,漆黑的眼睛里幽深如常。
“对。”最终,他轻声承认,“是我。”
时燃终于松了口气,后背靠上椅子,脑子里一直绷紧的那根弦,倏然落下。
真的是他。
言淮忽然从对面起身,绕过赌桌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来,将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深嵌掌心的指甲温柔地掰开。
她低头注视着他乌黑的发顶,忽然发觉,原来无论是之前还是这一刻,他许多不经意间的动作,都流露着同一种情绪。
以前她只当是撩拨,现在才知道,那是爱惜。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这些?”
她对上那双漆黑地像琉璃一般的眸子。
言淮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旁边,替她轻轻活动手指。
“如果是由我告诉你,这份感情只会失了味道。更重要的是,我无法确定,你是否已经将它全都忘了。”
山川与江河,奔流与湖泊,她的世界有多么丰富多彩,他再清楚不过。
心里也曾不确定过,是否对她来说,那短短半年只不过是弹指云烟的过往。于是在重逢的那一刻,故意选择了伪装,就是想试探一下她的反应。
结果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只当他是sen,甚至在那次清晨用餐时,还义正言辞地劝他对过去看开一点。
可他怎么看开?
明明那份回忆早已烙印在生命里。
“那你就没有想过,我万一真的忘了呢?”时燃轻声问道。“毕竟现在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也许我已经遗忘了你的声音和气息。”
“你会吗?”
他反问。
“不会。”她立刻回答他,很小声却也很坚定,想了想继续说,“那次你问我,如果小时候的玩伴回来找我,我会是什么反应。当时我跟你说,应该没有那种可能性的存在,其实我真实的想法不是这样。”
言淮握着她手的力道,忽然有些紧。
“说下去。”
他声音开始发紧。
“如果有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依旧记得我,把我们曾经相处的时光当成最宝贵的回忆。我愿意用所有去交换。”她低下头来,眼极尽温柔的望着他,手指抚过他的眉心,语气歉疚怜惜。
“抱歉,我来迟了。”
他终于笑起来,眼睛扬起一道漂亮的弧度,握着她的手,眼中有化不开的温柔。
“只要人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迟。”
在这方只有两个人的小天地,他们终于卸下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