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殿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什么太|子|党,我贾家忠于皇上,臣忠于皇后,这是咱们为人臣子的赤诚之心。至于您或者太子么,都与臣和贾家没什么关系。”
慕容绽古怪地一笑:“没什么关系么?只怕不能如你所愿呢。”
元春涂完香膏,拿帕子揩了揩手,盖上小铁盒子,“晚间睡前再涂一遍,明儿晨起拿热水扑了,再涂一遍,待死皮掉了,也就好利索了。臣还有差事,便告退了。您好生养着。”
说着便起身欲走。慕容绽却忽而拉住她的手,“你今儿为什么帮我?”
元春学着他的样子,也是古怪一笑:“臣啊,吃饱了撑的。”
☆、替人愁
其实太子的倨傲和不吝不是没有缘由的,珞嫔薄曼然承宠六个月后诊出喜脉,晋了五品婕妤,高高地凌于其他所有秀女之上——甚至是凌于大部分嫔御之上。
薄氏的鹊起,让太子有了傲慢的资本,曼然腹中的孩儿预示着太子地位的稳固。纵使出生的不是皇子,那么以曼然得宠的势头,再次诞下皇子,也是指日可待。
元春曾问过曼然“好不好呢”、“心里觉得怎么样”,曼然一脸的无所谓:“没什么不好,也没什么好的,不过是日子罢了。”
她从前清瘦的脸蛋儿因有孕而变得丰腴,面色称不上红润,却也晶莹雪白。鼓鼓的腰身瞧着尖凸,元春瞥了一眼,便隐隐觉着是个男孩子。
元春是奉着皇后的懿旨来分配各宫夏令赏的时兴果子的,故意把曼然这里留到最后过来,宁愿多绕远路,因她知道,曼然必定是要留她说话的。可看她如今的样子,却是百无聊赖的。承宠一年了,她对皇上还总是那样淡淡的,哪怕皇帝对她的盛宠六宫难敌。
“太医怎么说?”元春知道她的脾性,是以更担心她的胎象。前世见过多少胎死腹中的皇子皇女,又经历过多少个嫔御难产而亡的不眠之夜,她知道在宫中生子的难处。
曼然轻抚了抚肚子,面色柔和了些:“说是一切都好,只是太闹腾了些,夜里我常常睡不着。”
元春有意开解她:“活泼些好,可见是个皇子。还是个开朗爱笑的皇子。”
可曼然如玫瑰花盛开的秀面上闪过一丝厌恶,“谁想要皇子,我才不要。”她无聊地转着手中的茶杯,在桌上发出“仍仍”的响声,“你知道吗,太子都送过三次燕窝过来了。”
元春知道她的意思,她是怕生了皇子,便更成了太子稳固储君之位的工具,哪怕是她自己的孩儿,只怕到最后都也只能沦为他人的利器。她是多么通透的女孩子啊!可通透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被人当做一杆枪,却无人在乎她是不是愿意被磨得这样尖、这样快。
岳后对于曼然的有孕倒是泰然处之的。甄尚宫几次进言,“薄婕妤此刻还只是个五品的娘子,待得皇儿,便要跃升贵嫔之位了。娘娘再不想想法子,薄氏手中若握有两个皇子,岂不是坐实了位子。咱们回头再想翻盘,是更难上加难了。”
彼时岳后穿着一身薄如蝉翼的水天青色的轻纱坐在窗前,手里头绣着明黄的纹样,口中淡淡的:“依你,我该怎么办呢?拿了她的孩子吗?”她抬眼望一望甄尚宫,目光里藏着机锋,“六个月了,这会子下手,怕要伤她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