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实岂会拒绝这个带路的要求,当下便一拱手,笑着道:“我这便带您去就是。”
说罢,他也没有多想什么,便直接迈步朝外走去,倒是蓝云轩跟着一起出来的时候,多向顾玄说了一句道:“王爷,既然如此,那下官便先去整顿那帮黑小子了,等您事情全部弄完,咱们随时可以出发。”
蓝云轩是一个完全不知道什么信息的局外人,他可不清楚这件事里面的弯弯道道,虽然刚才在喝茶的时候,谢实稍稍提了几句,但并未深究下去,一是两人都明白为尊者讳的道理,既然是主人家的私事,就不是他们该深入探究的问题,二是他蓝云轩还另外有任务,顾不得关心这些他自己都不擅长的感情问题,毕竟顾玄已经与他说了,今天就要再度启程,去往晋国了。
顾玄向蓝云轩摆了摆手,没有说话,委实是不想再多说,甚至罕见得看起来有些不耐烦,可蓝云轩也不以为意,只是默默地行了礼,就离开了,留谢实一个人,如昨晚一样,在前面为顾玄带路。
两个人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在后面跟着,脚步都很急,所以没多久,便已经到了地方。
在这样明亮的白天,观察了四周的环境后,便更能看出这处院子的一个隐蔽性,其大门的角度,便不同于一般的院子那样开在正道上,而是偏着,对着一条没有铺就石阶的小路,而且门口还有非常茂密的植物作为遮掩,翠绿幽幽,让整个院子看起来天然就有一种非常冷清,幽寂,荒废的感觉。
也亏得端木南漓这样好像午后阳光似明媚的女孩儿,能够稳得下心,在这里住着,委实是爱情的力量,可以让人忽略一切外物。
临到大门口了,突然从里面传来一阵非常细碎的,隐隐约约的敲门声,原本低着脑袋还在沉思之中的顾玄,猛地一抬头,越过了前面的谢实,直接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到了里面,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谢家府上的丫鬟正在叩门呢。
这大早上的,不光是要吃填肚子的早点,包括说洗漱,穿衣,换炉子,那都得她们这些小丫鬟来负责,而这时候也正是她们例行过来,服侍这位大小姐起床的时间。
陡然间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只手提着一个外面裹着一层藤衣的暖水壶的小丫鬟,与另外一个单手托着个扣着一个铁盖子的托盘的丫鬟一起回过头来,看了过来。
顾玄赶紧稍稍偏过了头,把自己戴着眼罩的那只眼睛给挡住,不想吓到对方,只是挥手示意她们不必去管自己,继续敲门便是,可正在这时,他忽然一抬头,注意到了正搭在院子中央,放在石凳上的那件,雪白色的木棉斗篷。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这是端木南漓昨晚在这里看星星的时候,用来御寒所披着的那件衣裳,现在上面沾了一层黏糊糊的泥土,顾玄赶忙走了上去,探手一摸,入手竟然是一种十分湿润和阴冷的感觉,显然这件衣服在这里已经放了一夜了。
他心感不妙,一种极其不详的感觉,一下子浮出心头,不敢多想,他赶忙快步走了上去,一直跑到了厢房门口,五感一直极其敏锐的他,突然闻到了一股旁人闻不到的淡淡幽香,而且中间还夹杂着一股更淡,完全是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退开!”
他急了,忍不住轻喝了一声,双手按在牢牢紧闭的大门上,重重地朝里一推,一股暗劲顺着传了进去,只听得里面瞬间就有木块碎裂的声音响起,那是被人从里面给插上的门闩。
一推开门,顾玄便直接迈步闯了进去,因为他此刻深感有些不妙,顾不得女子闺房,男子不好擅闯的规矩,心急如焚地到处搜寻起了端木南漓的踪迹,剩下门口的两个小丫鬟又不敢跟着这位凶恶煞的爷,只能拿着东西,战战兢兢地待在门口等着传唤。
进了大门之后,里面的屋子,是最正常的一种格局,最开始是一处寻常用来待客的小厅,上面放着茶具酒水等等,一应装饰,更是齐全,接着隔着一道非常厚实的山水屏风的后面,就是主人用的书房,笔墨纸砚,文房四宝,都在桌上压着,再往后,需要再过一道木质的门,才是真正起居的卧房。
这算是非常讲究的高门大户了。
顾玄一进来之后,只是左右稍稍辨别一下,便已经知道了个大概,越过了山水屏风,几步便走到了书房里,再一看,人也不在这里,可那一股让他心跳加速,由衷感到恐惧的血腥味,却因为他的进来,而变得越加浓郁了。
换句话说,那股让他感到畏惧,担忧到了极点的血腥味的源头,他其实已经找到了。
那种极端不详的感觉,从心中一下子就升了起来,而且那种感觉是那样的明显,他的心,此刻已经跳到了嗓子眼,明明不累的他,却喘着气,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了隔断了书房与里面卧房的门,轻轻一拉,竟然没有打开,显然跟大门一样,都是被人给从里面反锁了。
而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里面的人会连续反锁两道房门呢,她又该是多么不想见到外面的世界呢?
“南漓!南漓!”
他攥着拳头,努力平复着已经变得跌宕起伏的心情,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木门,同时有些急切和担忧地喊着她的名字,倒也不是他无法用蛮力去打开,只不过是害怕如果无事,反倒惊扰了里面的人。
可等了几息之后,里面却没有丝毫的动静传来,这顿时让顾玄心中的那种不安感,变得愈加的浓郁,好像被一双手,给猛地扯到了极限,他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扒着中间的门缝,权利朝着两边推去。
以他这种力能扛鼎的力,一道区区的木门,又岂能拦下他呢?
“咔嚓!”
里面的门闩不过就坚持了一息,就被其蛮力所扯断,成了两截,带着木屑落在了地上,大门顺势打开,可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他绝想不到,也从来不敢去想象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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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