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珈蓝嘴角无比温柔地缓慢勾起,勾起的嘴角处有晶莹的泪水缓缓流过。
他对满堂的明虔诚地拜了又拜,说道:“我下次再过来。”
他还要继续算。
总会有方法的。
哪怕再黑再可怖的地方,只要曾经有生命存在过,也可以有幽光晃动的时候,不可能一直都是黑暗。
尉迟珈蓝站起来的时候全身软麻得厉害,差点摔跤,对着庙堂一弯腰,他才踉跄离开。
尉迟珈蓝回去的时候,眼黯淡无光地听仆人们报告。
大夫有来过,但无计可施,有蒲面无表情地听完诊断结果后,吃了点水果就又躺回床上了。
有蒲虽然有时懒洋洋的,但通常不会懒这样,而且这里是他的家,她理当警惕或者仇恨才对。
除非很累很难受,已经分不了多少心去干其他事情了。
尉迟珈蓝记得病情刚来的时候也是很难受,打起精才能继续引着有蒲帮他,因为他是有活着的希望,所以能打起精,可有蒲什么都没有。
活着的希望没有了,身边唯一让她付出感情的人也背叛她。
身体已经很痛了,精遭遇也是这样那么痛苦,那她该多绝望啊。
尉迟珈蓝只要一想,心就止不住地一抽一抽地疼。
他进到屋子里,有蒲根本没有反应,依旧躺在床上背对着人,但用的是蜷缩的姿势。
尉迟珈蓝一看到就瞳孔一缩,感觉自己心脏像是被紧握了一下。几大步走到有蒲面前,看到有蒲还是有呼吸的起伏才松了口气。
不过看着有蒲人形的样子,他轻轻摇醒了有蒲。
“变回狐狸的样子,可以保存体力。”尉迟珈蓝记得维持人形是需要能量的。
有蒲睁了几次才睁开了朦胧的眼睛,她的嘴唇有些泛白,对于尉迟珈蓝的靠近,她没有再拒绝,可能也没有力气再拒绝了。
“我知道……可我变不回去了。”她的声音又空又虚,好像随时可以消失一样。
“怎么会?!”尉迟珈蓝感觉自己全身的血都要倒流了。
“不过这样也好。”有蒲望着虚空的一点,“我本来就是人类的时候幸运地被母亲收养的,以后可以以人形去见母亲了,母亲还没有见过我长大的人形呢。”
人类?
不过这已经不是重要的部分了。
尉迟珈蓝放弃去想这一部分,说道:“我在查找如何救你的命的方法,我以前能有办法救自己,现在也有办法救你。”明明根本无计可施,可他还是肯定地说道。
可他骗得了自己,却骗不过有蒲。
“要是真的能有办法,你就不会回来得这样快了,你回来肯定就会是带着办法回来了。”有蒲淡淡地说道,目光淡漠无渴求,像是已经认命了一样,“都说是代价了,我既然做了,老天是不会给我反悔的机会的。”
“可你是被我骗了,要收代价也该收我的才对。”尉迟珈蓝有些崩溃地说道。
“是啊,但我做错了,哪怕是被骗了去做的,也得受罚。我母亲当年不知道会有代价,她比我惨,但既然做了,就得受罚。”有蒲除了眨眼睛和说话,几乎身体都不动了,呼吸也越来越慢越轻,“我如果不满这个结果,可以找你报复,这就是你要承受的代价,但我好像失败了啊。”有蒲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只有微弱的呼吸声。
尉迟珈蓝最怕的就是她的各种将要死去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