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了被子,短短的一对视,单晏随就看到她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已经哭得头发都湿了。
“晏随——”楚双仪沙哑地有些哽咽地呼唤,然后不管不顾地扎进了他的怀抱中。
楚双仪为了顾及单晏随的情绪,已经又管又顾了好久了,现在不想再顾及了。
温热的躯体靠近的感觉极其地陌生,胸前衣服被泪水打湿的感觉更陌生。
单晏随想深吸一口气,但他很快就停止了这种想法,像是怕打扰楚双仪发泄一般。
憋了那么多天,若是不发泄,是会生病的。
单晏随木然地想。
然而像是察觉到单晏随的走,楚双仪缓慢地止住了啼哭,她开始怀疑自己,呆呆地说道:“我是不是真的很让人避之不及。”
单晏随闭了闭眼:“没有的事情,是我的问题。”
“你总是这样说话,但这次你是真的觉得是你的问题,还是只是觉得是我在胡搅蛮缠?”楚双仪从他的怀抱中抽离,坐了起来,低头看着被面,喃喃自语。
单晏随立刻说道:“不是……”
但他还未说完,楚双仪就头疼地捂住了太阳穴:“你不用说了,我现在一听你道歉就不快,你还是不要说的好,你这人在与我成婚之前假话说得太多,成婚后才越变越好。”像是回忆到了过去,楚双仪的声音有些温暖了起来。
单晏随虽说躺着望她,其实只可以看到她垂头的一点表情,但他能分辨那表情也和声音一般温暖。
那温暖的情绪是这段时间里的冬日暖阳,让人忍不住触碰,忍不住向往。
单晏随恍惚一瞬间是真的很想主动触碰那让她温暖的过去的。
有美好的记忆填补着干涸的大脑,楚双仪的声音缥缈得如阴冷林间难得照射的暖阳:“很多人都喜欢你,但我和你父母都觉得你身上缺点颇多。你父母是很早就觉得,我是你刚退婚的时候才意识到一点点,后面成为你的家人之后更加深入了解……但你会改,你会听我的话,你说到都会做到……”说着说着就又哽咽了。
怎么能不哽咽呢?物是人非,最是亘古不变的哀。
单晏随情绪微微不安了起来,他也坐了起来,却对此前情景束手无策。
“单晏随,你知道吗?让我发泄是没用的,因为我不甘心。”楚双仪咬牙看向他,眼睛红得有点不像人,“我绝对不甘心,你要是真想赎罪,让你自己心安,或者让我平静……”楚双仪停顿了一会儿,艰难地继续,“如果你想让我甘心,那就拜托你,求求你,主动配合我恢复你的记忆,好吗?”
如果楚双仪是一开始就直说,单晏随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但在那么多天的相对中,他知道,这已经成为楚双仪的执念,他也知道,他无法对这样的楚双仪置之不理了。
“好。”他于是说道。
师傅说过,这世上看不顺眼的人和事总是太多,所以要学着习惯,学着眼中有而心中无。
但师傅和他都知道,碍眼的终究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