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意味着要住到程湛屋子的外间房,楚征仪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听嬷嬷交代工作内容和注意事项。
“你之前当过丫环吗?”嬷嬷磕着瓜子问道。
“没有,我到处流浪,靠乞讨和帮做点刺绣工得钱。”楚征仪不好意思笑了一下,迅速低头假装继续认真弄心理的样子,以免露出不自然的表情。
伊仪的确四处流浪,很多时候靠乞讨得钱,但她并不会刺绣,而是有假扮男的去做体力活。
楚征仪当初刚过来脱下厚厚的冬衣的时候摸着身上结实的肌肉和硬邦邦的小腹,浑身不自在极了。
在她受到的教育里,柔柔弱弱、娇娇软软的身体才是女孩子应该有的好身体。
曾经爱慕过她的表哥就曾经多次痴迷地小声赞她动若风中弱柳,惹人怜爱。
她很想消掉身上的那些硬块,但洗衣服需要的力气太大,她又想通过锻炼来加强克制骸骨的毒素,是以她的硬块到现在还没消,一摸就愁人。
所以说自己靠做刺绣得钱,不光是解释自己一个流浪儿怎么会精秀的绣工,也是为了以后不做苦力活,好恢复一个女孩子该有的身材。
“那我尽量给你解释清楚。伺候我们庄主呢,也不是很麻烦的事,他不折腾人,只要伺候的人完成好他提过的要求……”
“等等,嬷嬷,我去拿纸和笔记下来。”楚征仪不好意思地打断道。
“你果然是会写字的。”嬷嬷很是欣慰自己又一次火眼金睛,但又试探地问道,“能识字应该小时候过得不错吧?我还听见过你念过诗,怎么后面就流浪了呢?”
嬷嬷只见楚征仪浑身一僵,像是戳中了她不好的过往。
“小时候的确过得不错,直到我娘死了,父亲就再也没来过我和母亲的小院。父亲的正室有一天就叫人把我送到外地……之后……之后就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只好跑掉,但没有认识的人,也不想被人收留,于是只好流浪了。”楚征仪强笑着半真半假地说了一通。
嬷嬷吃瓜子的动作顿住了,叹了口气,莫名亲近了几分楚征仪,和蔼地道:“庄主的经历也和你差不多。”
“庄主也是?”楚征仪表面愣住了。
“他也是被他爹的正室排挤欺负,被赶到外地后继续被正室派的奴仆欺负,不堪忍受就逃了,幸好被老爷收留。”嬷嬷感慨地回忆往事,“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对谁都是一副警惕的样子,哪怕把好吃的好喝的递给他,他也面无所动。想碰碰他,却被他一巴掌拍掉手哈哈……警惕时候的那情那动作,像极了老爷养过的黑豹,老爷一见就特别喜欢,本来想收了他做儿子,但后面发现他嗅觉灵敏,记忆力又强,就把他收为徒弟……”
老爷应该就是老鬼吧,没想到程湛有过那么凄凉的过往。
小时候被虐待,好不容易收养他的人又是个不走仁道的,怪不得长得那么歪。
楚征仪心中唏嘘。
“说着说着就说远了,忘记正事。”嬷嬷回过,难为情地笑笑,“你现在准备好了没?”
“嗯嗯。”楚征仪铺开了纸,仰着头的样子无意透露着几分乖巧。